“开始攻城——”
被李狠狠侮辱了一把的野利容赖收起了手中的弯刀,淡淡扫视了一眼那个不幸的汉人奴隶通译的尸身,挥手下令道、
两帐的亲兵小心翼翼地护卫着这位全军统帅离开了城关的正前方。
在此过程中,细封敏达手中的伏远弩始终瞄着野利容赖,不过那些护卫配合得很好,每个方向上都有一面到两面的盾牌在晃悠,随时准备应付飞来的弓箭。
一般的步兵圆盾在这个距离上是绝对挡不住伏远弩射出的铁制箭簇的,但是厚度大约是圆盾三倍左右的长盾就不同了,这种盾牌本身就是为了抵御弩机射击而设计制造的,除了下面库房里闲置着的那三台最变态的木车弩之外,其他的弩箭攻击基本上都能抵御。
直到野利容赖的身影退入了后方的骑兵阵,细封敏达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开始懒洋洋地打量起那些扛着简陋的云梯畏畏缩缩穿过步兵阵一路走向前来的副兵们。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汉人奴隶两腿明显在打战,歪歪斜斜走得颇不成样子。
沈宸看着细封敏达,摇了摇头,细封敏达笑笑,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一溜骑兵飞快地驰出了阵列,穿过两阵步兵向前线扑来。
那些走得极慢的副兵们顿时被这十二骑骑兵冲散了队列,这些骑兵转眼间已经驰至城关二十步处,纷纷下马,排成了一个横队。
终于来了……沈宸深吸一口气,下令道:“斥候队,督战队,隐蔽——!”
随着他的命令,两队的士兵们纷纷跳入关墙上的沟壑,背靠着沟壑的南侧坐倒了下来。
只有沈宸、李、细封敏达等几个军官没有跳下沟壑,仍然通过垛口仔细观察着这些敌人的动向。
那明负责领队的军官站在左侧,他找到了自己昨天留下的印记,在同一位置,他弓起了左腿,右腿绷直,两臂用力拉满了弓,然后开始缓缓向上调整发射的角度。
他是根据目测箭尖与城头垛口之间的落差来调整射击仰角的,对于他这样的熟练射手来说,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任务。
成横队站在他右侧的那群菜鸟都一个个神情紧张,偏着头紧盯着他,生怕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幅度。
这种射击其实是个概率射击,只能保证这批人的箭不要偏得太离谱,想让箭一直不拉地全部都落在城头上,那是痴心妄想,每波能有一半落上城墙,就是不错的成绩了……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城关的最西侧垛口处,一枝闪烁着黑色光泽的箭矢已经瞄准了那领队。
“咻——”
随着细封敏达的手指轻轻扳动铁牙,一支细长的黑影迅疾无伦地朝着那领队扑了过去。
那领队的反应很快,耳中听到破空之声便知不好,然而二十步的距离,以伏远弩的威力,他是没有任何闪避时间的——
弩箭射入左眼窝,自脑后透出,余势未尽,直直钉在了地面上。
标准的细封敏达式点射……
就在敌我双方均自愕然之际,细封敏达已经将用过的伏远弩扔到了身后,接过了李递过来的第二架已经上好了弦的伏远弩。
这几架伏远弩都可以同时发射四枝弩箭,但是每架却只上了一枝箭。伏远弩这种武器本来是用来进行远距离覆盖射击的,单发射击精度并不高,然而在细封敏达这样的神射手手中,经过短期的训练,二十步间距内单发射击同样可以做到每发必中。
第二枝箭同样没有落空,紧挨着那领队站立的那名党项士兵心口中箭,没有披甲的年轻人当即惨叫着身子后仰跌了出去。
还没等城楼下的士兵喘过气来,左侧第三名士兵面部中箭,这一次箭矢有点偏,对于没有箭羽的箭矢而言这是难免的事情,箭簇斜着击中了那士兵的鼻梁,巨大的惯性在那士兵脸上生生凿出了一个近乎碗口大的伤口,那士兵连叫上一声都没有来得及,仰天栽倒……
这种依次点名式的射击给前线的这两帐野利家士兵造成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剩余的士兵慌慌张张引弓还击,向着城头射出了他们的第一波箭雨。
没有准头的箭矢在城楼上空以各自不同的弧度落了下来,大多落在了城关的南北两侧,只有一枝歪歪斜斜地落在了城楼上,然则早已力道用尽,一名丙队老兵伸手将这枝竹箭抓在了手中。因为严格的战场纪律约束,没有人喝彩,但是周围的斥候队新兵却都以敬佩地目光注视着这位一脸无动于衷神色的老兵。
第四名敌军弓箭手翻身倒地。
四架伏远弩已经射空了,细封敏达这次手中接过的是一架擘张弩。
城楼下的敌军已经有几个将弓箭瞄准了城楼的东侧,几枝竹箭从不同角度射了过来。
起码在射箭这个单项上,党项鹞子与普通士兵的差距是巨大的,斜斜射来的竹箭大多撞在了城墙垛口上,有一枝射得高了,自细封敏达头顶四尺多的距离上飞了过去。
只有一枝射得比较准,直冲着细封敏达的面部而来,只是精度虽好,力道却不怎么样,细封敏达只轻轻侧了一下头,箭矢便自他的右耳侧飞了过去。
细封敏达又发射了一枝弩箭,第五名党项士兵惨叫着跌倒。
“当当当当当——”敌阵中响起了一阵金属的敲击声。
几乎如蒙大赦一般,城关前的党项士兵立即转身向自家的阵中跑去。
有一个士兵似乎很有义气,想去伸手拉起一个战友的尸身,细封敏达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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