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做事雷厉风行,既然提出了要带她出宫散心,便立马去做。正月十八巳时刚下朝,便将她秘密传到了乾清宫。
苏琬清到的时候,皇帝正站在立地铜镜前更衣,一见她迈进来,对着更衣太监抛了个眼色,那太监麻利地退到了一边。皇帝得意地对着她笑了笑,扬了扬胳膊示意,她万分无奈之下只有走了过去。
“皇上让嫔妾过来所为何事?若不是小公公持您的私印,嫔妾只怕是不相信呢。”
皇帝垂首在鲜红的樱唇上勾勒了一圈,“说好了朕带你出宫走走,便是今儿了。”
苏琬清有些惊喜,也顾不上刚被他“非礼”了,强行按捺住心头的躁动,“咱们这就走吗?皇上不用批折子吗?”
皇帝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你也忒着急了,朕当然得先批折子,把凡事都安排好了。”
说话间,皇帝已经换好了石青翻皮团龙纹的常服,牵着她到御座上同座。照旧是她磨墨,但苏琬清的眼神一直有意识地往右边的奏折上瞄。
“宋康为主帅,陈英、史海涛为左右大营主将,从凉州、肃州、嘉峪关调兵合围,不仅要驱柔然于千里之外,更要以军威相慑,使其再也不敢进犯大夏边境!”
皇帝捧着折子坦然念出声来,把苏琬清吓了一跳,她竭力自持,已经感受到皇帝的目光侧了过来。果然,皇帝轻飘飘地问,“琬儿以为首次交锋,大夏可能赢?”
“皇上怎么能问嫔妾呢,嫔妾只是一介妇人,根本不懂行军打仗的道理,总不能胡言乱语。再说了,后宫不得非议朝政,皇上难道忘了?”她如天真无害的兔子,睁着水灵的大眼直视皇帝,并无怯懦。
“若首战不能告捷,只怕需朕御驾亲征。”
苏琬清急切回了一句,“首战必能告捷。”
皇帝扑哧笑了,这丫头将担心的情绪表露的真真切切,她心里想什么,他怎会看不出来?他将这份喜悦埋于心底,只捏了捏她柔嫩的粉颊,便继续低头批对奏折了。
皇帝要出宫也不能太招摇,换了常服坐在烫金菱格单排座马车里,马车空间极小,原本就是为单人而设。由此一来,苏琬清不得不紧紧贴靠着皇帝,显得极为暧昧。
经神武门出宫,走了片刻方才到主街上,人流渐渐密集起来。此刻恰逢午市,叫卖吃食的声音不绝于耳,有新裹糖出来的冰糖葫芦,有新蒸熟滚上黄豆面儿的驴打滚,甚至还能听见油锅里噼里啪啦炸元宵的声音。
苏琬清侧了侧脑袋,身边的男人正阖眼养神,她轻轻撩起撒花车窗布的一角,只见人声鼎沸、分外热闹。小胡同边上摆上一排马扎,也不用桌子,食客们就那样挨着边拉呱边吃。
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被飘来的香味诱惑的嘴馋。济南虽是重镇,但却远不如京城繁华,她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盛世安稳之景,后来进了宫,自然更不知道。
“外面的吃食多少有点儿不干净,你怀着孩子得多加小心。朕带你去一处私院进膳,记得别漏了咱们的身份便是。”皇帝看她对外面的世界格外新奇,勾了勾唇角笑道。
“嫔妾知道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渐渐偏离喧闹的集市,进到一处古味的巷子里来。这巷子两旁皆是齐整的四合院,高起的青梁红瓦勾勒出京城的独特风情。
马车到一所四合院前停住,随侍将凳子搬下来,皇帝先下去,后对着苏琬清伸出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放到了那宽厚的手掌中去。皇帝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安稳地带了下来。
“哎呀,千盼万盼,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知道的,都说您生意忙没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门户小,招待不起您呢!”
苏琬清听着腔调,便知是这坊间的掌柜。皇帝牵着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陈掌柜这儿生意兴隆,咱们这些小门户怎么能老是来叨扰呢?也不过是夫人在家里待闷了,带她出来散散心。”
陈掌柜半哈着腰谄媚道,“哎哟,夏先生您可是皇商,制的东西那都是御用的,跟您站一块儿,才是高抬了呢。”说着,又道,“先生何时娶的尊夫人?您若是早说,我得送几十坛陈酿的好酒去助兴。”
“去年了。”皇帝熟门熟路地带着苏琬清往里走,一边对掌柜身后的伙计说,“还是往日的菜样。”
陈掌柜有意跟皇帝搭讪,一边陪同她们朝西厅梅阁而去,一边道,“夏先生有些时日没来了,这梅阁虽然空了许多时日,但我日日让人清扫,到现在也是一尘不染的。”
“有劳陈掌柜了。今儿是特地陪夫人出来,前面的路我也认得,就不耽误陈掌柜时间了,您呐,忙去吧!”
那陈掌柜再有意套近乎,也架不住皇帝这么直白地轰,只能哈腰退下了。谁让人家是皇商呢,凡是能跟皇帝接上关系的,可不就是得当大佛一般供着嘛!
苏琬清一直在打量这四合院的构造,此处虽像平民人家,却也并不是粗糙无雅。门梁和柱子上的漆锃光瓦亮,檐下刻画是传统纹样。院子三进三出,中间由游廊和穿堂连接,周围漫植花草树木,极为清幽雅致。
“这里是哪儿啊,你还没说呢?”
皇帝驻足在廊下逗百灵鸟,“你猜猜看。”
“嫔妾我猜不出来。”
皇帝笑眯眯地揽过她的肩膀,带她到温暖如春的梅阁中坐。苏琬清一踏进这暖阁便被眼前的摆设给惊呆了,所有的摆设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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