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前行了两步,站到了古珩瑾的身边。没有分出半点目光看两人,古珩瑾继续审问着其余人。最后一个,是村落的首领。
他深知喝了失魂散,就会泄露一切,不由咬紧了牙关,舌头也顶着牙根暗暗使力。
古珩瑾盯着他半晌,并不动作。突然,身侧伸出了一只细白的手从他手中接过了药。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苏浅予夺了药之后,径直走到首领身边,卸了他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神色之冷酷严峻,比古珩瑾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这一幕,南宫牧眼里满是讶异,而古珩瑾的思绪却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犹记得苏浅予进山没有多久,师傅嘴馋又犯懒,令不满十岁的两个人去捉兔子。外形可爱又毛茸茸的兔子一向受女孩子的喜爱,苏浅予也不例外。因此当他活捉到一只兔子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红了眼睛,但却没有阻止他。后来聊到这件事,她只说了四个字:合该如此。
就如同现在,虽然月落族人的哀嚎令她不忍,但因为合该如此,她也会下手去做。
神色温柔了几分,古珩瑾口中也情不自禁的低唤了一声浅予。
院子中哀嚎一片,他的声音很低,但苏浅予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心底一丝熟悉的感觉逸了出来,“古相,你喊我?”
声音刚出口时,古珩瑾就克制了情绪,所以苏浅予回头看他时,他已经又是一副如常的样子,“未曾。”
他身侧的南宫牧也是一脸茫然,“浅……苏将军,你是不是听错了?”
南宫牧没有武功,自然听不到。而暗卫们都是古珩瑾的人,他说了不,他们自然也不会打自家主子的脸。苏浅予一时间竟是确认不了,只能作罢。
月楼飞快地看了一眼苏浅予,这才将手中记录着所有供词的一叠纸交到了古珩瑾的手中。
翻看了一二,心中对月落的计划有了大致的了解,古珩瑾将纸张放入衣袖,“我要进宫复命,殿下和苏将军可要一起?”
似是被扔出大殿的阴影还未消散,南宫牧闻言神色黯了黯,“我就不去了。”
苏浅予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微微抿了抿唇,“古相前往即可,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了然地点了点头,古珩瑾也不强求,“二位自便。”话音落下,人已经走到了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旁。
直到马车走得不见踪影,南宫牧才走到了苏浅予的身边,“千金难求的乌木用来做马车,有价无市的失魂散随随便便用在犯人的身上,古相究竟何许人也?”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苏浅予刚刚由于那一声温柔的低唤而柔了半分的心一凉。看了一眼被清理干净的村落,苏浅予没有接南宫牧刚刚的话,“陛下今日又为难你了?”
“自从母妃去世之后,不是一直如此吗?我都习惯了。”
看着南宫牧神色郁郁寡欢,却强撑着摆手示意无事的样子,苏浅予低声安慰,“陛下是将安皇贵妃的离开怪在你头上才会如此的,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好了。”
“十六年了,我已不抱期待。”
苏浅予看着他绝望中带着恍惚的神情,突然想到自己母亲去世时的场景,心中一酸,不由握上了他的手。
这厢两人温情脉脉,执手轻语安慰。那厢,马车已经进了神武城门。
乌木车厢在普通人看来与一般木料没有区别,但仔细分辨,却会发现有一种细微的淡香。乌木,木材坚硬刀枪不入,有宁神益气之效,又因数量稀少,千金难求。
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确认无人注意到自家马车。月楼将驾车的任务丢给身旁的人,闪身进了车厢。
不同于车厢外朴素平常的样子,车厢内每一处布置无一不精致,每一点设计无一不用心。明明马蹄微颠,车内却是极度平稳。
古珩瑾正端着一杯茶浅啜着,玉白的手比手中的白瓷杯还要剔透优美。月楼晃了晃神,却迅速在古珩瑾的目光中回了神,“主子,若水说有情况要汇报给您,请您晚些到玲珑阁去一趟。”
浅浅的嗯了一声,古珩瑾示意自己已经知晓,却仍不见他离开,抬眼看去就发现月楼脸上满是担忧为难的神色,“还有何事?”
发现古珩瑾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丝担忧的神情也无,月楼忍不住将疑问问出了口,“主子,苏小姐和南宫牧……您不担心吗?”
话音刚落,月楼就自觉失言。
果然,听了他的话,古珩瑾情绪由闲适变成了不愉。但看着几乎一起长大的月楼,他语调仍是一派平静,“我离开前留下了影一。”
可是影一只能暗中观察,不能阻拦那两个人啊!月楼刚想说什么,马车却停下了。有侍卫恭敬的声音传来,“古相,宫中禁车马,请下车。”
摆了摆手,示意月楼留下,古珩瑾理了理衣衫,下了车。
上书房中,已经收到月落一族消息的南宫浩正不停地踱着步子。见到古珩瑾进门,几乎是立刻问道,“情况如何?”
边将袖中记录着口供的纸张递过去,古珩瑾边开口进行简单的陈述,“确是月落一族,据审问的情况,这只是渗入月国的一小部分。凉城、江城、平城等边防军事重地也已经有了月落一族的人,他们通过孩童做探子,甚至不惜以娶妻嫁人的方式来深入了解月国。”
南宫浩气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声音更是满含怒火,“这帮废物!人都到了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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