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绮告诉他,不要在地道里燃了烛火。
那地道纵向虽深,但是左右却是很窄。里头虽然有食物也有水,但却是完全的黑暗。
在这下面,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他听到了有东西坍塌的声音,他猜想,大概是自己的屋子塌了吧。自己的屋子塌了,那他的孩子们呢?孩子们要是出不去了,那自己呢?
他有些无聊的坐在了地上,自嘲着自己死到临头竟然还自私的只想着自己活命。
呵,也许这就是自己吧,也许这就是做了锦衣卫的悲哀吧。
后来,他又听到了人声和搬东西的声音,那压顶而下的热浪慢慢的消散去。
是已经把火扑灭了吗?那他的孩子们是不是也已经没事了?
真是太好了,他吃了一口纪绮给自己做的烙饼,香香的,还是脆的呢,还有那水,冰冰凉凉,实在解渴。
自己在那下头越来越觉得闷热非常,却连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恐惧,有寂寞,还有彷徨。
能出去吗?还能出去吗?真的还能出去吗?
他一时间竟没了方向,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又不知过了多久,自己似乎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终于听到了有些哭泣的声音。
哭丧了!是哭丧了!
自己一惊,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也不知是在地道里待得太久,还是实在胸闷非常,腿竟有些不听使唤。猛然的站起,头都有些昏昏沉沉,一下又跌坐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头顶的地面上,“砰”的一声,听起来这东西个头还真是不小呢。
是棺材!是那个特制的棺材!
他见过那个棺材,纪绮就站在那棺材边上给他解释。这棺材看上去很深,其实里头有两层。可以从下头打开一个缺口。
纪绮告诉他,到时候这个棺材会压在地道的顶上,两个开口的大小是精心算计过的一般大小,届时,自己就从这个地道直接爬到棺材里头。
那棺材里铺满了金银,那是送葬用的金银,在这些金银的下边会有些烙饼,还会有个水囊,到时候自己就在这个夹板里好生藏着,被悄悄的送出家里。
这段时间虽然会非常难熬,毕竟这棺材里头装的是一具烧焦的尸体,更何况,棺材还要被死死的钉住。
这一切的流程都会走的严丝合缝,不会露了一丝的破绽,棺材会被好好的下葬。
她说,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锦衣卫过来送葬,也许有些人不愿意走,也许有些人会在坟头和你说说话,这个也许会有多久,谁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兄妹俩不会离开,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棺材撬开,把他放出去。
他满口答应了,等到真的有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了。
是不是真的到了自己要爬进这口棺材的时候了?真的进了这口棺材,就意味着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纪轲这个人了。
这时候,他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殓棺啊,是殓棺了。
然后就是有什么东西被小心的放进了棺材,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同时,外头的哭丧声越来越响。
男人在哭,女人在哭,老人在哭,小孩儿也在哭。
他觉得莫名其妙,家里一下哪里来了那么多的人?难道是那些逼死了女儿的无良亲戚们又来闹事?
可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要是到了时候,他们就会把这口棺材带走,要是真的带走了,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吧。
他回神,下定了决心,打开了地道的顶,按照既定的计划,在露出的棺材板上轻轻的敲了敲。
这时,他听到了钉棺的声音。
嘣,嘣,嘣嘣。
是恂儿,是恂儿在钉棺!那声音和之前两人合计的一模一样。
他一高兴,连忙手忙脚乱的摸索着,去寻找那个棺材底上的机关,轻轻的,他觉得有什么响了一声,眼前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他死命的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在那棺材的下层躺好。
还好还好,那夹板还算稳固,不然那个焦黑的尸体从上头掉下来,他还真是要吓得魂飞魄散了。
耳边,依旧是不绝于耳的哭丧声,鼻尖闻到的,是一股焦糊的味道,还有尸臭味。
那臭味非常微妙,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算了,他紧紧的捂着鼻子,心想,这一天也许真是他人生中最落魄的一天了。
还没感慨够,他猛的觉得自己被一下腾空,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着。应该是要抬着自己出殡入葬了吧。
这么想着,果然耳边不停的传来人声。
大哥啊,你好走啊。
大哥啊,你死的好惨啊。
爹啊,是儿子没用,救不了你啊。
爹啊,你一路去吧,安心的上路吧。
自己听着好笑,转而又有些凄凉。
呵呵,这就是人生吧。
自己作为锦衣卫的一生,就这么凄凄惨惨,平平淡淡的过完了。
自己的注意慢慢从外头回到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夹层里,呼吸越来越困难,里头越来越闷热,气味也越来越难闻。
自己伸手好容易摸到一个水囊,却发现想要喝上一口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就这么忍了好久好久,久到自己以为自己就要闷死在这口棺材里时,忽然浑身一凉,有股清新的空气透入鼻息,是生的气息。
耳边是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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