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脱口而出,却是已经不成了音。明明是浑身剧痛,可是脑中却是清晰又朦胧。
他也听着自己的声音,却不觉得是一句完整的话语,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呀呀咿咿。
到底是怎么了?
袁直觉得自己像是被投入了千年的冰湖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试着张大些嘴,想要喊上一句救命。
他袁智是什么人,向来一呼百应。
却是现在,他连发个音都觉得无比艰难。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却听不清晰,想要动一动手指,却震惊的发现根本找不到手指在哪儿。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前一刻他还和纪家的小娘子说着话,怎么才过了一刻,他就成了这般?
耳鬓似乎有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却透着无比的寒意,是纪绮的声音,“袁总管,我是梁玘啊,是梁氏的后人啊。”
她笑了笑,“是不是觉得舌头都麻痹了,但是没关系,至少你还会觉得痛的。”
她说着,执起一根银针深深的扎进了他的穴位。
袁直疼得人一下拱成了半弓型,张大的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整个人像是坠入了重重的迷雾。
梁氏一族,梁氏的后人啊。【零↑九△小↓說△網】
她不是纪家的小娘子吗?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有人的呢喃,是个女声,“袁总管,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袁直想要转过头去看一看,却是觉得身子像被灌了铅一般,他的眼珠艰难的跟去声音的方向,只见得娉婷一袅已经打开了牢室的大门。
别走啊!你别走啊!
他在心中呐喊,急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什么梁氏的后人?到底自己是输给了谁?到底自己是在和谁斗!
纪绮打开门迎了韩萧等人进来,对众人施了福礼,“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动手了。”
真的这么神奇?
大家探头看向行刑台上的袁直,有人“咦”了一声,指着他的嘴道:“他的布条呢?怎么不把嘴堵上。”
“不必。”纪绮摇了摇头,“他喊不出的,所以没关系。”
行刑的刽子手也是奇怪,看向锦衣卫们,韩萧看着笃定的纪绮,对刽子手道:“赶紧开始吧。”
刽子手点点头,抽出行刑的刀具,锋利的刀锋闪过一抹寒光,在袁直的身上下了第一刀。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血立即沿着伤口蜿蜒流下,却是袁直一动也不动,只是张大了嘴,发出一声不知名的呜咽。【零↑九△小↓說△網】
这是怎么回事?
“我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经脉,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但是他依旧能觉得疼痛,能感到血液在慢慢流逝,能感觉死亡在慢慢降临。”
刽子手闻言,也转头看向纪绮,不禁心中暗暗的发憷。
从前凌迟,不过七刀,杀千刀真是闻所未闻,不过皇帝暴虐,前有瓜蔓抄十族的先例,又为何不能有现在这千刀万剐的酷刑。
只是,从前的七刀,每一刀都能换来一声惨叫,那种直透人心的嘶鸣会扰乱了刽子手的心神。
心神乱了,下手就重了,重了,死的就快了。
所以这次他们千挑万选的找来自己,找来自己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可谁能说真的能剐上千刀啊。
原来是还有这个小娘子,可是,纪家的小娘子不是已普济众生,妙手回春著称吗?怎么,医者也会有这辣手无情的时候?
他不敢再多想,定下心神重新举起刀具。
一刀,两刀,三刀……
观刑的众人都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诡异的情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血腥气瞬间充盈了整间牢室,很快,行刑已经过百。
袁直的嘴已经不再抽动,原本乌黑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
“等一等。”纪绮这时却出言制止了行刑的继续。
韩萧见她已经抬脚,急的一把拉住她,“绮儿,这种善心发不得。”
“发善心?”纪绮奇怪的看向他,“韩大哥说什么呢?我是要替他续命呢。”
续命?不是杀人,是想要续命?
是啊,血流一地,再强壮的人都挺不过去,何况是个太监呢。
纪绮平色拂开韩萧的手,提着药箱走到袁直面前。
他已经失了所有的锐气,了无生气的脸上满是苍白,一双祈求的眸子看着纪绮。
没有尖叫的行刑诡异的可怕,纪绮咽了口口水,将袁直身上几根银针一下拔出。
有一滴小小的血珠涌出,很快和周围一片的血肉模糊连成了一片。
纪绮强装下镇定的转身,背对着刽子手道:“你继续吧。”
面前的锦衣卫们发出闷闷的惊呼,拔了几支银针就能续人性命?
纪绮没有理会他们,走去韩萧的面前,“我想去外面待会。”
他们,是躲在人后算计一切的谋士,他们,是见不得人也不愿走去台前的虚幻。
像这样做着刽子手的帮凶,亲手送人上路的事还是第一次。
原来,亲手要人性命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握了握颤抖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
韩萧不知何时已经走来她的身边,大掌暖暖的拓在她的头顶,有丝温暖传遍周身。
他揉了揉她的头顶,柔声道:“让你受惊了。”
“只是不习惯这种事罢了。”纪绮深吸了口气,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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