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他几乎绝望地说,“我找不到你……”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眼前有那么多人,但是没有陆早秋。
“我找不到你啊……”
他突然感觉被一个温暖身体抱住了。
那个身体带着长途跋涉后风尘仆仆的气息与硝烟的味道。
“走。”低沉的声音从他耳畔传来。
钟关白回过头。
是陆早秋。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空气又重新钻进了肺里,他又活了过来。
“嘭——!”
钟关白劫后余生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将他照得面目全非。
巨大的爆炸声。
耳膜几乎被震破。
一瞬间,画面像是凝固了。
炸弹从残余恐怖分子的腰间爆开,滚烫的烟雾与尘土从破碎的建筑中喷涌出来,硫磺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些警察的身体在一瞬间被滚烫的烟尘吞噬。
大地跟着剧烈震动,滚烫的空气,像要将骨头碾碎的压力从身后袭来。
钟关白来不及动作,就已经被陆早秋护在了身下。他的头被陆早秋的手指托着砸在地面上。
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嘀嗒——”
滚烫而黏稠的鲜血顺着陆早秋的脸划下来,打在钟关白脸上。
钟关白的指尖哆嗦着,艰难地抬起手臂去摸陆早秋的脸。
陆早秋冰凉的嘴唇擦过他颤抖的指尖。
“关……”
“啪嗒——”
“啪嗒——”
越来越多的血液像下雨一样砸在钟关白脸上。
钟关白慌乱地用手去捂陆早秋的伤口,却怎么都找不到。
“别……”陆早秋的眼神居然还像平时那样温柔,只是说话只剩下了气声,好像随时会断掉,“别摸了。”
“到底在哪啊?!”钟关白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是……别人的血。傻瓜。”陆早秋不舍地看着钟关白的脸,缓缓闭上了眼睛。
警笛声。
救护车鸣笛声。
机场到达大厅的外部被围上了隔离带。
四周停满了救护车,不断有担架将隔离带里的人抬出去。
几名警察在清理现场。
一个瘪掉的破盒子,上面有指痕,好像曾被紧紧捏住过,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只是破掉的边角里面似乎隐隐泛出金属的光泽。
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余光瞥见了那点光泽,“咦”了一声,走过去,将盒子捡起来。他拍掉盒子上的灰,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戒指。
戒指圈内刻着极为精致的小提琴与钢琴键盘简化图案,两种图案的中间写着花体字。
他拿起其中一枚。
“lu?”
又拿起另一枚。
“zh?”
r 12 【《t 】
花店的遮阳棚下,一个穿着吊带碎花连衣裙的女人修剪了几根花枝,然后将一束鲜花捆在一起,插在店门口的水桶里。女人麦色的皮肤上渗出了薄汗,手臂抬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背上有力的肌肉线条,带着热爱运动与阳光的女性特有的美,像那些新鲜的,还带着水珠的花束一样,昭示着生命的力量。
没有人会想到十几个小时前,距离这间宁静美好的花店仅仅在不足十公里的地方,几十条生命瞬间流逝,隔离带内几乎成为死地。
机场的出口变成了地狱的入口。
钟关白站在花店门口,他手臂上带着擦伤,白t恤上脏污一片,看起来很狼狈。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花店前的女人抬起头,眼神惊讶,“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但是她的惊讶很快转为了担忧,“需要我为您叫计程车送您去医院吗?其实医院离这儿不远,如果您还有力气走过去的话……”
钟关白垂着头,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几乎没有力气去分辩女人言语和身份,“谢谢,不用。我刚从医院出来。我想买一束玫瑰。”
女人的表情更惊讶了,“谁说亚洲人保守?居然有这样浪漫的人,一位带伤的男士从医院跑出来,只为了买一束玫瑰,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吗?”
“浪漫?不,我只是……”钟关白嘴角牵动一下,却扯不出一个像笑容的表情来,“等待是很痛苦的。所以,干点什么都好。”
十几个小时的等待,像是一把锉刀,一点一点锉平了他的希望,露出他骨子里埋藏的恐惧。
“啊……”女人像是理解了什么,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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