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也只有想法子打败这些太乙宗的人,将他们绑起来好好审问才行。
钟离晴一边暗暗调息,一边盘算着下一步,心里却也为刚才自己陡然间失去理智后怕——按照她平时的性子,是绝不会这般鲁莽行事的,哪怕心里恨得发狂,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下手,怎么能贸然打草惊蛇,还将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呢?
况且,她与那柳子沾的实力也相差甚远,即便是偷袭成功,一击得手,也绝对无法应对他的反扑和其他太乙宗修士的围攻,若不是那个时候突然的塌陷打断了他们的对峙,自己也许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钟离晴自己回想刚才的异动,好似是将绝螭剑握在手中的时候,感觉一股子暴戾的念头直冲识海,压都压不住——若不是潜意识里记得要留活口,那剑尖其实是冲着他心口去的……这么说来,问题是出在了绝螭剑上么?
可是,自己得到这把剑也不过极短的时日,还没有将它完全祭炼,更谈不上什么心神相系,即便是受这剑中的煞气影响,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钟离晴还在纠结刚才到底是什么导致她性情大变,做出错误决策的时候,就见那边正不断叩头的魔修们忽然齐刷刷地用刀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地划开了口子。
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他们腕间的伤口飙射出来,溅落在那莲池之中,很快,那本还清澈见底的莲池就被一层血色遮掩,莲瓣上的紫色变得越发妖冶。
而那血色却在瞬间又化成了一束束血丝,渗入了莲池底部——钟离晴这才发现,那莲池的底部,正通向她身后不远处的凹坑。
看他们似乎在用自己的鲜血进行着什么古怪的仪式,钟离晴心底有不祥的预感,瞥了一眼对她虎视眈眈却并不动作,显然是等着魔修作为而静观其变以图谋好处的太乙宗诸人,钟离晴皱了皱眉头,转而看向安静得不同寻常的夭夭。
“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么?”对方显然神思不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钟离晴凑近了她轻声问道。
一直用尽全力抵抗着这底下浓厚到如有实质的阴气的夭夭低头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开口——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生怕一开口便泄了灵力,将自己正竭力压制着体内紊乱的灵力的事实暴露给所有人。
——看来要指望这妖女,也是不可能了。
钟离晴叹了口气,举目四望,还想再寻找一下不知所踪的引信,目光一转,却发觉天顶上映照出来的幽蓝水光不再是平和地波动,竟然开始频繁地颤抖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滚似的……钟离晴马上转头看向那凹坑,心底的危机感一下子升到了最大。
那本来黑暗而平静的池面好像是煮开的沸水,波纹震颤间,不断有咕噜咕噜的声响,好似有气泡在一点点冒出来——而这也恰恰意味着,水里有东西。
想来是那些魔修的血,起了作用。
就在这池水翻腾之时,包括钟离晴在内所有人都听见一个宛若婴儿啼哭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于这空旷还带有回声的石室中,显得格外渗人——这荒郊野外,百年地穴之中,哪里会有新生的婴儿?
而那婴儿啼哭的间隙,又有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不断呢喃着什么,好像在抱怨,又好似在诉苦一般。
钟离晴凝神听了一会儿,终于能够肯定,那个声音在说:“好饿,好饿……”
意识到自己听见的话,钟离晴不由打了个寒噤,立即撑起身子,想要离背后那凹坑远一些。
这时,却听那魔修中的大师兄忽然指着钟离晴这边,笑得癫狂而嗜血:“阿穆,把那小子扔下去血祭!快!”
钟离晴眉心一跳,反应迅速地就要后退,却为时已晚——那攻击并非来自扮成阿穆的夭夭,也不是那些魔修,而是身后的席御炎。
准确来说,是被同门的法术猛然击中的席御炎,在后冲的时候,砸中了钟离晴,将她整个人都撞下了那凹坑。
仓皇之下,人的本能反应是伸手拽住一切能够攀附的东西,而离得她最近的夭夭也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她,这一来一去,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竟是牢牢地扣住了。
钟离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夭夭却踉跄几步,顺着她的力道也前倾了——最后的结果,却是两人双双坠下了那不知深浅的池中。
“噗通——”清晰的落水声,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痛不欲生。
“不——”席御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却无暇去瞪那个偷袭她的同门,只是扑向了那池子,看情形,竟然也想随着两人一同跳下去似的。
而就在此时,那池水中忽然浮起了两盏绿幽幽的灯火,而后却是白森森的利齿——那可不是什么灯火,却原来,是一头巨蛇的两只眼睛!
这颗蛇头比那只狍鸮的脑袋还要大上好几圈,冲出口腔的牙齿能够轻易扎进最坚硬的骨头,沉沉的目光从悲愤难抑的席御炎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那几个魔修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仍有鲜血渗出的伤口,嘶嘶地吐着蛇信——那绿色的眼睛竟然一点点转成了赤色,仿佛被血色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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