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其实,他的未来并不是别无选择,大可像其他公子哥一样斗鸡走狗的做个富贵闲人。背靠建宁伯府,有个三品大员的爷爷,总不至于没饭吃。
而岳见燊却选择了一条最辛苦的路。
当然也就特别累。
强大意味着辛苦,这是一定的。
可是,不强更累。暂时看上去安逸的生活,到最后会失去选择的权力——不是要脱离家族,而是在家族的余荫下,对自己的人生保持一个选择的权力和能力。这一切的前提,是且只能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即使这样做很累。
换做是叶棠,她也会选择科举这条路。即使最后没有考中进士,但至少努力过了。
“我听大哥说,你们在书院和同窗穿一样的衣裳,吃一样的饭菜,轮到值日之时还要打扫学堂、茅厕。燊哥哥是觉得这样太辛苦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叶棠忽道。
岳见燊怔愣了一下,收回没有焦点的目光,摇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人做得,我怎就做不得?”
“那是书院不够好?”
“当然不是。”岳见燊说得又急又快:“闵山长出身乌程闵氏,本朝至今出了二十位举人,十三位进士,四位解元,一位探花,一位榜眼,两位状元。据说,他们家的祠堂前的牌坊延绵几十里,是浙江一景。闵山长是嘉和三十二年的状元郎,有这样的师长,是我一生难得的机缘。”
“既然如此,”叶棠歪着头,闪着大眼睛笑道,“燊哥哥还有什么惆怅的?院试已属百里挑一,单顺天府,赶考的人就多达千人,最后只录了三十几人。你真的好厉害啊。一次就考中了。”
岳见燊这才听出些味道来。是啊,瓜熟才能蒂落,水到才能渠成。他可以害怕,可以犹豫,但是不能回头,唯有一心一意朝前走。
比起从前在三房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看不清未来的日子,如今他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不只是吃穿用度上,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却自怜自艾起来。
岳见燊慢慢笑起来,仍然是温和的微笑,但是笑意抵达眼底深处。他望着只齐他下颌的小姑娘,看着她坦然平和的目光,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抚了抚。
“燊哥哥,你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岳见燊顿时脸上火辣辣的,随后又面色一白,笑容勉强。
叶棠不禁走近了一步,问:“燊哥哥,你怎么了?”
她圆润的耳垂上坠着一对赤金镶红宝耳环,红艳艳的宝石只有黄豆粒大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一下,一下……打在他心上。
岳见燊鬼使神差就揉了上去,见叶棠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才惊醒般“嗖”地缩回手。
他一时心虚,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你,你耳朵上有块黑,我帮你擦掉了……嗯,我忘了今天书院的同窗要在聚贤楼请客,我先走了……”
原来如此!叶棠忽略掉因他的触碰而产生的麻痒之感,松了口气,目送着他离开。
岳见燊就觉得有道柔柔的视线,紧紧地黏在他的背后。
他苦笑着,脊背挺直,动作却僵硬起来。
☆、第五十三章
叶鸿煊的亲事在八月底他中举后, 也尘埃落定。说的是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徐融的幺女徐幼兰。
过了九月半, 岳见培的婚事近在眼前,建宁伯的门前开始热闹起来。
太夫人虽不理事了, 但少不得要应酬应酬陆续上门贺喜的客人。
叶棠刚刚踏进宜年居门前,就见叶鸿煊、岳见燊、岳见麒并秦文赫有说有笑从黑漆大门走了出来。
她就在台阶下行了个福礼, 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秦五哥过来了。谢谢你让文玥带来的菊花,听说是你从黄山上亲自采的?”
“不过举手之劳。叶妹妹可有再流鼻血?我从书里看到菊花最是明目消火,黄山贡菊吸收了黄山之灵气和皖南山水之精华, 装枕头或者泡水都好。”
叶棠没想到他一直记着这事,原先她还纳闷他特特送来菊花是做甚, 遂笑着摇头:“早已无碍了, 多谢秦五哥挂心。”
秦文赫笑道:“我妹妹也来了, 正在和太夫人说话,你快进去吧。”
叶棠笑着点头,走进院去。
岳见麒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我发现你遇到别人就‘嗯嗯啊啊’的,遇到叶表妹怎么那么多的话?”
秦文赫略有不自然地干咳一声,道:“哪有?不过是叶表妹和我妹妹交好而已。”
“是吗?”岳见麒摸着下巴,有些坏笑道。
秦文赫耳朵微红:“你不是说买了个牙雕荷塘月色笔筒?到底有什么看头?”
岳见麒一下来了兴致:“你不知道那笔筒,底下两寸处有个隔断,托盘往上一扣,就是个养蝈蝈的暖笼……”
岳见燊走在最后,微笑着倾听, 负在身后的右手却紧紧攥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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