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燊哥在这儿啊,几个月未见又长高了。”
太夫人也不便和她解释, 只问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郝氏将手里一份大红洒金帖给太夫人看:“……二十是麟哥生辰,伯爷说咱们自家人吃顿便饭即可。我想着虽然不是整生,但麟哥过了生辰就要搬到外院了,所以想整治一顿酒席, 大家热闹热闹。您看怎样?”
岳见麟不是长子,不用支应门庭, 所以从太夫人到郝氏都对他格外宽容。
太夫人就让吕妈妈接过来念给她听。冷碟点心热菜, 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全都有……叶棠听着, 这桌酒席应该不便宜。
太夫人笑着点头,算是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叶棠看着安静坐在一旁却显得格格不入的岳见燊,心里酸酸的。同样是伯府少爷,一个见天闯祸,调皮捣蛋,仍然有疼爱他的父母祖母。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甚至被下人肆意打骂。
大丫鬟翡翠的身影在落地罩前晃了一下,太夫人对郝氏道:“你有事自去忙,我这有棠儿陪。”
郝氏作为主持中馈的伯夫人,每天要处理的事没有百件也有几十,于是说笑几句, 就退了出去。
太夫人方点点头,叶棠就见不久前还趾高气扬的婆子被五花大绑,跪在太夫人面前。
那婆子人称路家的,昨晚和人吃酒赌钱,输了不少,心气不顺就拿岳见燊发泄。这样的事平日她没少做,她还特地选了个偏僻的院子,但谁想到意外遇到了叶棠主仆,更没想到的是事情最后演变到这个地步。
她被人一盆冷水泼醒,然后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绑了。她自己也算生得粗壮,这几个竟然都比她高了半头有余。
她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反抗,跌跌撞撞被人叉到了宜年居。
“奴婢该死,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路婆子抖如筛糖,跪在地上“咚咚咚”磕着头。
太夫人轻轻哼了一声,一副不愿意听她胡言乱语的样子:“拖出去打三十板子。”
路婆子闻之大骇,惊惧不已地瞪大瞳孔,她知道府里用的刑杖都有茶杯口粗,暗红暗红的颜色,三十杖下去就算不死,也得至少半年下不了床。
“啊——太夫人饶命!”
路婆子仿若垂死之人,抓住仅有的希望,拼命挣扎往前匍匐,口里大声地求饶,见太夫人面无表情,就冲着叶棠喊了起来:“表小姐,表小姐,求求您帮老婆子说句话,我一辈子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还未等叶棠说话,原本只是脸色不好看的太夫人却大发雷霆,一掌拍在了身边的茶几上,震得茶碗跳了三跳,斥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好好的姐儿站在这里,也是你攀扯的?打完三十大板就叫了人牙子进来给我卖了。再有多话,一家老小都卖了!”
屋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所有服侍的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叶棠从来没有看见太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伯府一向只有买人的没有卖人的,太夫人待下人又素来宽厚,不是那种一不高兴就对下人喊打喊卖的,更何况路婆子还是隔房的。
吕妈妈手心冒冷汗,心中暗道:太夫人是真的被惹火了。
她打了个手势,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就把路婆子架了出去,却因她被堵了嘴,只剩模糊不清的“呜呜”声响。
正在此刻,忽听有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在门口高声道:“你这恶奴,仗着有几分体面,竟敢在主子头上作耗,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下一瞬,清脆密集如雨点的耳光声在院子里响起,“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叶棠纳罕地朝门口望去,岳府的媳妇姑娘都是幼承庭训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这位有点非主流啊。
果然,太夫人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门内进来,她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尖尖的下巴、大大的桃花眼、弯弯的黛眉,颇有姿色。只是美则美矣,眉眼间稍嫌凌厉,和温柔婉转靠不上边。她似云翻飞的发髻上,插金点翠,倒比郝氏这个伯夫人还有派头。
这就是三太太范氏。岳见燊的父亲岳庭昌在原配去世后不到一年,就续娶了现在的太太范氏。
岳见燊突然站起来,力道之大,险些带翻了圆凳。叶棠不动声色挡在他身前,随着众人一起行礼:“见过三伯母。”
范氏捏着帕子朝太夫人行礼,太夫人淡淡道:“原来是老三媳妇,起来吧。”然后吩咐丫鬟端椅上茶。
范氏却朝着叶棠走去,安慰道:“今日委屈表小姐了,你的丫头还挨了打。看着我的面子,就别和那刁奴计较了。”说着,拿出一块精雕细琢的和田白玉佩:“这个给你压压惊。”
叶棠根本不想要,可看太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遂收下。
范氏又掏出帕子抹了抹眼睛,拉着岳见燊的手哭道:“哎呦,我的儿,真真心疼死我了。那些丧了良心的奴才秧子这么欺负你,怎么不来告诉我,这样的刁奴打死也死不足惜。”
范氏的手冰冷冰冷,岳见燊后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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