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战, 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1
条川道泉攻势行云流水,招招压对方一头,可谓畅快至极。
他杀性正浓, 血脉沸腾,仿佛刚刚那些屈辱之语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对方。
杨清笳对于武功完全是个外行,她懂些跆拳道,但眼前二人俱是以命相搏,并非记分定输赢的比赛,她见段惟没有兵刃在手,处处掣肘,几次刀下逃生, 狼狈不堪, 心中便越来越急。
那七名武士没有主公命令不敢妄动, 她此刻算是无人看管, 于是悄悄走到段惟的坐骑前。
她不动声色地四处踅摸了下, 见马腹外侧捆着一个长长的灰布条, 她绕过去用手摸了摸,里面硬邦邦,心中不由一喜。
条川道泉此刻如同猫捉老鼠一般,左右封堵,疾刀快剑,一招“扬波”自下而上,角度鬼魅地倒劈。
段惟立刻踏出一招“回头望月”。
这招原本是女子剑法,全因身法轻灵闻名江湖。
他此刻手中无剑,仅以步法逸走。
饶是他身手反应极快,还是被对方刀尖划开了腰带,左小臂也挂了彩。
段惟翻身歇步,才刚落地,条川道泉却中途强自断招,横臂力扫千钧,使出“片浪”。
按说他一招“扬波”尚未用老,定然收势不住,不可能中途变招,可他却偏偏做到了,不仅做到了,且力道准头把控之精准,不可谓不是高手。
以武较量,性命攸关,往往来不及细思全凭经验,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江湖人士喜欢钻研各家武功,知己知彼,方能预判后招,若能做到,虽不胜亦可不败。
段惟也是如此。
他习武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这大抵也是因为中原武功他虽称不上门门精通,但总于江湖庙堂间走动,见多自然识广。
但今天条川道泉所用招数,他的确一窍不通,即算中原江湖摸爬滚打些许年,今日却不得不像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一般硬碰硬。
经验虽不好用,但腥风血雨里磨砺出来的直觉却依旧灵敏。
对方“扬波”、“片浪”两招过后,他猜测定然还有第三招收尾,而收尾的这招,通常被称为绝杀,意思就是一击即中,绝难逃开。
果然,段惟施“高山仰止”仰身下腰躲过“片浪”后,来不及直身找回重心,对方便使出了最后一招绝杀——“远山”。
所谓远山,便是登高望远。
化于刀术,便是立刃上撩。
段惟此时回天乏术,一个眨眼须臾后,他将被鬼宗七杀由背后楔入,穿心而过。
段惟是公人,但他却比所谓的亡命徒更常奔走于生死之间。
他对死亡有一种敏锐的嗅觉,就像此时此刻。
所谓“死到临头”,竟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情感,他只是觉得遗憾。
遗憾未能救下杨清笳,也不知等自己死了之后她该怎么办。
不过凭她的聪明才智,即便没有自己,也许也是有办法脱身的。
思及于此,段惟总算是能坦然地受这一刀。
然而他似乎忘了,那个人不是普普通通的弱女子,也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命殒当场。
于是杨清笳将那包在灰布里的东西一把抽出,用尽全力扔给段惟,喝道:“接剑!”
那永乐剑铸造工艺极为复杂,通体鎏金,比一般的剑都要重上许多,江湖用剑之人更喜轻便锋利,这样厚重的钝剑通常只做装饰。
然而段惟此刻已被逼入绝境,再无其他选择,只得侧手一捞将剑接住,反手拔剑相抵。
只听得“锵”地一声,鬼宗七杀的刀尖撞上了永乐剑厚重的剑身。
条川道泉这一击几近全力,未曾想对方竟突然得剑相抗,霎时间持刀的手臂被震得一阵发麻。
鬼宗七杀的刀身已被冲得隐有曲折之态,刀尖却任凭他如何用力都不可再进分毫。
段惟见状一个“鲤鱼倒穿浪”,持剑旋身而起,条川道泉不敢直撄其锋,不得不后退两步方才站定。
“我倒是小看你了。”条川道泉用眼刀剐了一眼杨清笳,冷笑道。
段惟将左手握的剑鞘用力掼在地上,那宽扁没有丝毫棱角的剑鞘竟生生入土半寸,立在一旁,“条川少爷也不遑多让。”
“你这等身手,不可能无名无姓,报上名来,我这鬼宗七杀不斩无名之鬼!”
段惟道:“今日谁死,尚未可知!”
“我改主意了,”条川道泉收敛笑意,森然道:“账本和你的命,我都要。”
他一震手中太刀,脚踩游龙步,冲杀向前。
段惟抬剑便挡。
那鬼宗七杀沾染人血后隐透红光,一看便知是把杀人饮血的妖刀。
而段惟手中的永乐宝剑,却是把帝王之剑,剑格上雕佛教瑞兽“琼”,剑身乌黑无刃,似已与月华融为一体,古拙厚朴,自带佛光龙气。
金戈相斫,鬼宗七杀方才还无坚不摧的刀身竟被砍出道缺口。
条川道泉一惊,立刻撤刀斜挂,却被对方抽身换影躲避开来。
段惟所用身法是少林“沾衣十八跌”中的一招,条川道泉只觉眼前一花,自己便被虚晃而过。
神道流同许多日本刀术一样,讲究出手如风,势如闪电,练至巅峰,便可以神鬼莫测的速度压制对手。
条川道泉是神道流的绝顶高手,此刻挥刀如疾风骤雨,水银泻地。
一旁观战的杨清笳,肉眼已分不清谁来谁往,那二人周身均被拢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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