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杨清笳道。
条川道泉好奇地问:“玩什么?”
“捉迷藏。”
“什么是捉迷藏?”他眨巴着眼睛问。
杨清笳道:“就是你藏在这后院中, 我若不能将你找出来,就算你赢的游戏。”
“好啊!好啊!”条川道泉刚兴高彩烈地答应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嗫嚅道:“那些人不会让的。”
“哪些人?”
“看着这里的那些人。”
杨清笳抬手指了指周围:“你看,他们都让我支开了,没有人看着我们, 咱们能玩个痛快了。”
条川道泉四处看了看,果然周遭已无人,他高兴地拍了拍掌:“那我们开始吧!”
杨清笳笑了笑:“记住,不能出了这个院子,出了这个院子就算输。”
条川道泉答应了,便开始躲了起来。
这个后院不算大,能藏身的地方自然也不多。
杨清笳已经连续抓住他四次了,条川道泉孩子心性, 一个游戏却偏偏非赢不可。
他终于将主意打到了藏在角落假山中的那个密道上, 只见他跑过去绕到假山背后的一块凸起的石块前, 用力地搬了下, 空心的假山便一阵闷响后裂开了个一人可过的缝隙。
密道开启的动静引来了院外的看守,
杨清笳蒙眼的黑布是透光的, 她早已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见看守赶了过来,于是转过身,装作被耍的团团转的模样,嘴里一直道:“这次我可捉不到你了,我认输,我认输了!”
闻声过来的看守,见小少爷和个姑娘贪玩生事,并未声张,即便将此事上禀条川行江,也只能得个责罚,于是他们只将条川道泉弄了出来,把密道恢复原样,随即将他们二人逐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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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川城中今日有个不大不小的事,那就是条川行江的小儿子条川道泉娶亲。
井濑馆此时虽算不上张灯结彩,却也是装饰一新。
下人和家丁们都在忙碌着,为待会儿的婚典做准备。
杨清笳坐在屋中,蹙眉深思,她脸上没有一点身为新嫁娘的欣喜和期待,反而是满目肃然,她还在盘算着今夜的行动,几个月来的奔波,或胜或败,会在今夜有个了断。
她在心中将事先与段惟他们商议好的计划又细细地推演了一遍,直到觉得毫无破绽之后方才罢手。
“您该换衣服上妆了,再不弄,怕是一会儿要来不及了。”一旁的侍女见这个准新娘自方才开始便一直沉头深思,不言不语,不由开口道。
“哦,”杨清笳回过神,“好,你弄吧。”
杨清笳坐在铜镜前,任由两个侍女替她梳妆换衣,自己却始终面无表情,一派淡漠。
正在给她盘发的侍女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似乎性子活泛不怎么怕生,她见杨清笳阴郁的模样,忍了忍,最后还是开口道:“少夫人,您是不喜欢这个发式吗?”
杨清笳下意识地开口纠正道:“别叫我‘少夫人’!”她说完才觉自己有些失态,便缓下声来,淡道:“还未行礼,还是叫我‘楚小姐’吧。”
“是,楚小姐。”那侍女被她低声一喝,有些惴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杨清笳见对方惶恐的模样,叹了口气,随口道:“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小姑娘见未来的少夫人并没有怪罪自己多嘴的意思,这才放下心,忍不住道:“楚小姐不用紧张,我们一定把您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
新郎不对,再漂亮又如何?
杨清笳微微一笑,苦涩之意却已不言而昭。
吉时到,新郎新娘缓缓步入院中。
前来观礼的两方亲属分列两旁,段惟那边孤零零的几个人实在不成样子,于是条川行江又将条川城中有名的大明人氏请了些过来,充了充门面。
条川的本家大多都亲临于此,其中也包括条川行江的大儿子,此次任务的目标之一,条川冈河。
这人站在最前面,穿着浅灰色的和服,看着将将不惑,明明是兄弟,却与条川道泉秀气的容貌大相径庭,粗犷而剽悍。
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杨清笳,条川氏本家众人的目光有嫉妒,有怜悯,还有幸灾乐祸的。
这么个妙龄貌美的千金小姐,却远赴异国他乡嫁给了一个无母的痴儿,日后在条川家,势必前路坎坷!
杨清笳一身白无垢,头戴同色几近遮至眼前的棉帽,除了帽兜间隙露出的的点点乌发,整个人都是皑皑素雪般洁白,这象征着新娘的无暇与纯真。
走在前面的新郎却是一身乌黑的纹付羽织袴,袴的下摆处纹着条川氏的家徽,他平日里散乱毛躁的头发此时被整整齐齐地梳成了发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条川道泉似乎也感觉到了今天的场合须得庄敬,竟没有像往日那般时时泛着孩童般的傻气,反而老老实实地跟着神官的指示,神色肃穆意态沉稳,让人几乎忘记了眼前这个俊美的新郎,是平日里足不出院无人问津的呆儿。
这俩人看上去的确像一对璧人。
仅仅是看上去。
杨清笳原以为条川行江已经答应按照大明的习俗来办婚事,却未曾想到对方只是答应了不在神社而已,其余流程依旧还是按照日本传统的神前婚。
好在她并不在乎这个,只是一个形式,只要婚礼在井濑馆举行,一切都无所谓,她的心并不在这儿。
他们安安静静地站在神官前,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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