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对喻川而言,显然是一个挣脱不开的梦魇,是笼罩在了她头顶的阴云。
因为顶上的重视,对妖监会进行的是一个连锁的报导,他们的行动几乎都暴露在众人的眼下,只要是道者出门去收服妖物,他们的身后一定尾随着一个背着□□短炮的记者。最新的新闻显示他们要进入羽山附近的村落,听说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妖窟,仅剩的妖物躲藏在那一处狂欢。
羽山是曾经的不死神山,可是现在不死山上长生树生机散尽,它已经不再是传说中的不死之山了。
“他们知道这里,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这儿来的。”在离开别墅前,季喻川回头看了眼形状奇异的房子,在整个山区,或许只有这里的建筑形状最为特别。只要有心人一查,就知道这儿的产权是属于盛清如的。
盛清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可不是妖监会的事情,而是那未知的不明恐慌。楚谨言至今都没有回信,不知道那块妖皇令如何了。如果一直没有动静,她只能够和季喻川一起,亲自前往涂山一趟了。
小村落在极其隐蔽的地方,村口的槐树一半生机勃勃,而另一半则是留下了烈火灼烧后的焦黑。在村口,围着一道木头栅栏,像是将时间一下子往前推了千年。妖监会的几个道士手中持着桃木剑在村外作法,而一些本事大的,则是翻过了那一道栅栏向着村子的中心走去。盛清如和季喻川使用了隐身符,悄然尾随着年轻的、陌生的道士。
原本妖监会只是一个小组织,可是在妖皇之祸后它壮大了,不停地吸收着外来的人员,不管是僧人还是俗世人,只要有一定的本事都能够被吸纳为妖监会会员,至于你本人曾经的履历,是妖监会不在乎的。
——会不会搞错了?这根平常的村子没什么两样啊,就是在大山深处有点落后而已。
一个年轻的道者开口,他拉住了一个在路上奔跑的小孩,提着他的领子看了几眼。等到哇哇大哭的小娃儿引来了一群面色不善的大人们,道者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道长一点儿都不觉得歉疚,他无惧铁锄头。在小孩子大哭着用石头砸他的时候,他还踢了小孩子一脚,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是妖监会的,听说你们村子里有妖怪,现在过来帮助你们。”
“你神经病吧?”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直接将手里的菜砸到了道者的身上,她弯下腰将孩子抱在了怀中,低声的哼着歌。
“你们这些粗鲁的愚民——”道者面上浮现了怒气,他一伸手抹去了头发上的臭鸡蛋。出门前梳得一丝不苟,可现在成了什么样?他生气地拔出了桃木剑指向了村民,口中则是冒出了一连串的叱骂。
“拿着小孩子的玩具来作什么妖?你们城里人了不起吗?”他这态度惹怒了光着膀子的大汉,直接一铲子拨开了他的木剑,硕大的拳头朝着他脸上招呼去。他这一动作起来,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都一拥上前,教训这些无理的外来者。
“他们都是人?”季喻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尾音上扬,显然连她自己都是不相信的。她看不出那一群村民的原型,但是她能够感受到盘绕在村子上方的妖力。这进村来的小道者是个庸人,他的一双眼睛远没有看透表象的能力。道者面对着妖物的时候,可以使用符箓,可是在这一群看不透的人面前,他们只能够抱着头四处逃窜。他们把村民当做了一般的人,而自己堪不破的迷障,就全然当做不存在。
“不是。”盛清如摇了摇头,她对妖物还是有感知的,视线在周边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块石头上。
在老槐树下有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经过了风化已经有些看不分明,隐隐约约辨认出了一部分的字,想来也是跟这个村子有关的。他们处在了与世隔绝的世界中,像是一个小的桃花源,不知外面的境况,也从来不向往外头的世界。
被村民驱赶的道者们没有再回来,季喻川跟随着他们离开了村子。她知道现在的状况是谁都看不见她们,可心中依旧悚然,一阵风吹来,后颈发凉,似是被两道如影随形的视线给注视着。她扯了扯盛清如的衣袖,神情复杂地往后看一眼,可是身后什么都没有,村民们在道者散后又回到了自己日常的位置上。
夜幕降临的时刻,没有了太阳光的照射,四周像是一下子陷入了寒冷之境,如同置身冰窟。在村子外头驻守的道者们也感觉到了这股寒意,他们跺跺脚、又呵了呵手,抬起头看那如同银盘一般的月亮。寥落的群星点缀在了暗色的苍穹之上,与月光之辉相比,显得有些微不足道。阴凉的月光像是一把冰霜凝结的梯子,而上面似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它缓缓地爬下来。
季喻川就算是隐匿在一边看着,也一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她低下头看地面上的月光,它像是忽然间你变成了一滩会流动的水,而站着的、坐着的道者,他们的影子也开始扭曲,像是一个惊恐的人在死亡来临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尖叫。贴在栅栏上的符箓忽然间腾烧起来,终于惊觉的道者们低头看自己的影子,面部表情也跟着扭曲。
“有妖力。”盛清如将季喻川护在了身后。那一滩像是水一样流淌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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