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方瑾枝呢喃了一声呓语,小手抓住了陆无砚的衣襟。
陆无砚低头,望着方瑾枝。方瑾枝咂了咂粉嘟嘟的小嘴,一双小手胡乱一抓,抓住陆无砚的手,将他的拇指含在嘴里,使劲儿咬了一下。
微小的痛觉从陆无砚的指尖慢慢传递至心头,他凝视着方瑾枝,不由嘴角轻轻勾起,身体的不适感觉也慢慢淡下去。
“我早晚要亲手杀了卫王!”陆申机眉宇之间的戾色丝毫未淡去。他抬手,刚想拍桌子。陆无砚急忙抬手阻止他,皱着眉,指了指腿上酣睡的小姑娘。
陆申机垂在半空的手只好放下。
陆无砚轻飘飘地说了句:“又何止是卫王。”
“对,不止他!早晚把荆国灭了!”陆申机以为是顺着陆无砚说,其实却并不懂陆无砚话中的意思。
陆无砚笑笑,有些无奈地说:“父亲也应该明白,怀川对于我和母亲都是很重要的人。”
“哼!”陆申机冷笑一声,“那是以前!从他当上皇帝就不再是以前的川儿了。”
“如果怀川现在遇到危险,父亲还会不会像当年那样单枪匹马冲进敌军将他救出?”陆无砚又加了句“心甘情愿。”
陆申机沉默。
陆无砚笑道:“对于父亲来说,怀川也是很重要的人,脱离君臣以外的重要,不是吗?”
“我那是可怜他!”陆申机摆摆手,“别跟我提他,一提他就想起你母亲那张脸,烦!”
陆无砚苦笑,却也不再提。
lt;br/gt;他当然知道父亲的回答。楚怀川小的时候何止追着陆无砚喊“哥哥”,他甚至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朝着陆申机伸出胳膊,奶声奶气地喊:“爹,爹!”
他刚出生的时候母后就难产去了,先帝当年已是病弱老年。长公主就亲自照顾他,乃至他三岁才知娘亲不是娘亲乃是皇姐,爹爹不是爹爹而是姐夫,一向崇拜的哥哥居然是自己的晚辈。他当初还因为不能像陆无砚一样喊长公主娘亲而多次哭鼻子。
过了一会儿,陆无砚斟酌了言语,问:“您为何从军?”
“自然是……”陆申机还未开口就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
长公主从楼上下来。她扫视一圈,未多看陆申机一眼,只是吩咐入烹将楼上批阅好的奏折拿给入医,让入医连夜送回宫。
她看一眼睡在陆无砚腿上的方瑾枝,方瑾枝口水流到陆无砚的华服上,陆无砚的拇指被她含在小嘴里,也不知道是在咬还是在吮。
她说:“把她送回去吧,到床上好好睡,都困成什么样了。你们在这里说着话,她也睡不好。而且这孩子是快要换牙了,让伺候的人平时注意一些,别给她吃太硬的东西。”
陆申机嘲讽地说:“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多称职的一位母亲。”
长公主没理他,她批了小半夜奏折实在累得很。此时只想回去休息。
陆申机就又讽了一句:“不知道是谁说要走,又在我陆家赖了五六日。”
长公主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这温国公府是父皇在世时赏给你陆家的。”
“你!”陆申机一下子站起来。
“咳,那个……”陆无砚轻咳了一声,“时候也不早了,父亲和母亲还是早些休息为妙。”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睡在腿上的小姑娘,好像是说:要吵出去吵,别扰了她。
长公主本来也没打算和陆申机吵,便大步走出去。
陆申机急忙跟了出去,在院子里喊住她:“喂,你站住!”
长公主停下,却没有回头,只是问:“陆将军又有何事?”
“当着无砚的面我没有把和离的事情抬出来。可是楚映司,你可别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女人。别让我鄙夷你!”陆申机抱着胳膊,冷冷地说。
长公主转过身来,望着陆申机,道:“陆将军是说和离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本宫十六年前就给过陆将军一封和离书。”
“扔了!”陆申机冲过去,“就你楚映司那破字,丑得不如三岁娃娃,又不是墨宝,我会保存十六年?”
“好,本宫回去再写一封。写完了就让入医带给你。”长公主向后退了一步。
陆申机轻笑了一声,冷道:“我早写了,明天就让下人带给你!”
长公主点头,“那本宫等着陆将军。”
说完,她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全然毫无半点留恋。
陆申机在原地立了一会儿,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大步离去。
室内,陆无砚站在窗口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个人。
“三哥哥……”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方瑾枝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她迷迷瞪瞪、晃晃悠悠地走到窗边去拉陆无砚的手。她的手太小,张开了五指也只能攥住陆无砚的拇指。
陆无砚发现她的一侧脸颊红了一大片,应该是侧躺的时候压出来的印子。
“脸上疼吗?”陆无砚蹲下来,摸了摸方瑾枝一侧红彤彤的小脸蛋。
方瑾枝浑然不知,也听不懂陆无砚问的话什么意思,她只是用娇娇的声音说:“渴,我渴……”
怕喂她喝了茶再惹她醒了困,陆无砚就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方瑾枝大口大口喝着水,不知道是不是困迷糊了的缘故,竟也没了平时的端庄样,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听在陆无砚的耳中,好听得像小曲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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