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谁了?”云霁反问道:“戚云松已死,就算此刻我将怀松扔下云端,以他此时形容行走红尘,仍然难逃一劫,我根本救不了戚云松,也不会更新最快”
“你这是狡辩。”夜凉水嗓音低沉:“难道他换了个名字就不是他了?”
“那你呢?”云霁笑意深沉:“你换了个名字就不是你了?”
夜凉水闻言乍时收声,云霁则继续说道:“你问得没错,如果我想救,那被枪毙的十几人也都救了,救了之后呢?既已插手,缘法便有,不可能无故为之,我今日救下怀松,自然有责任传他处世自保之道。
戚云松注定必死,死中求生以脱红尘,才有怀松修行机缘,至于他能否把握,但看他自己。不过你也记住了,红尘之外不是脱罪之地,脱罪更非无罪!”
云霁这番话既是在对夜凉水说,也是在暗中点拨怀松,两个皆是方从死里逃生之人,需要领悟的还很多,绝非仅是道法修行而已。
……
云霁在收怀松为徒后,带着二人继续游,一路上也有收下其他弟子,或出面点化、结下缘法,比起当初覆灭三才剑的匆匆而行,今番算是认真踏实地走遍九州山川。
这一路上云霁等人也算是见证了九州战乱达到巅峰。在接连动乱之后,天王教重整旗鼓,冯天山自封圣子,掌握天王教上下军政大权,并且开始大力构筑防线,护教神将之一的横宗镇也终于恢复清醒,但修为法力远不如往日,冯天山将其贬为前军将校,让他戴罪立功。
然而此时的天王教已是苟延残喘、回光返照,国土与信徒的大量流失,让在前线战场的祭司与护教神将的力量大为减弱,而物用上的短缺、军制上的落后,让天王教军节节败退,横宗镇本人更是战死沙场。
在征战过程中,无论是楚军还是干朝军队,都采取了极为残酷的屠戮,一开始还收揽的俘虏,只要是与天王教众一律处死,如果是信徒,自有无尽的苦役等待他们。
天王教下,教众与信徒稍有差别,教众都是被传授了启示教谕,其中部分人更是修习有成,相当于修行之人,可以看做是天王教这个修行门派的弟子。至于所谓的信徒,除了是过去为了在天王教治下保全身家性命,向天王教供奉钱粮财货的富户地主,就是为了一份军饷投效天王教的兵丁士卒。
看来无论是楚国将相还是干朝党人,都不乐意天王教的传承能够在九州留存下丝毫痕迹,手段之狠辣干脆,完全不留余地,至于衍生出的种种恶意杀戮、功利夺占,更是不可胜数,幽燕之地顿时化作人间鬼蜮,家家户户都唯恐与天王教有半点关联。
纵使冯天山自封圣子,但天王教的颓败之势已不可扭转,在干朝大军逼近天京城时,冯天山决意舍下天京城遁逃而去,带着剩余精锐教众与千余兵士,直接向北逃去,各种法术加持之下,一夜疾驰一千六百里,冲到北荒广漠之中。
但冯天山并没有给干朝大军留下一个平静安稳的天京城,他秘密派人往天京城水脉投放大量人畜腐尸,引起瘟疫流行。并且临走之前,将多处重要库藏直接炸毁,造成天京城中大片火灾,百姓死伤惨重。至于从天京城中掠夺而走的财物珍宝更是不计其数,干朝禁宫更是被处处凿毁破坏,放火焚烧。
火灾、疫病、饥荒,这就是干朝兵马进驻天京城时所见到的景象,此地之破败凋敝,已经让人无法想象十多年前,这里就是干朝帝都玉京城。街巷中随地可见的秽物与人畜尸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道路两旁的房屋过半空荡。什么玉京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根本就不存在,迎接干朝兵马的只有满城的恶臭与死寂空洞的眼神。
这样破败的城池,光是将其重振恢复,没有十年八载做不到,而干朝兵马为防疫病蔓延,干脆封锁各处城门,大军营地驻扎城外,然后再逐步推进整治。
这般状况传回沪海江南,本来按计划归还旧都的皇帝陛下,还是选择暂留沪海,就算如今国中大小事务并不由陛下亲自把持,但这件事上也没有人强求皇帝,江南春暖,何必赴往那苦寒北域?
干朝皇帝正在享受暖融春色,奔逃至北荒的冯天山自然是要面对风雪未止的苦寒境况。
天京沦陷,大军孤入北荒,绝无半点后援,此时士气已经下降到极点,军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哗变,冯天山面对仅存的十一名长老,愁眉难展。
此时已经无所谓什么长老环了,十位护教神将不论有无修为也都全数捐躯,地支十二旗也在大小战事中,或被歼灭殆尽、或投降后被集体屠戮。眼下这十一名长老,是冯天山麾下仅存的精锐,其他教众就算有几分修为,在大乱之中也难以自保,而那跟随他们逃亡北荒的千余兵士,最大的问题就是粮草供应已然不足。
韦景耀长老的金字塔,也有藏纳外物的妙用,但仓促逃离天京城时,内中所藏多是年财货珍宝,金银珍宝在这片风雪满布的广漠荒原中,就跟石头没什么差别。就算长老们可以辟谷绝粒一时,但千余兵士每日吃喝拉撒和大量日常用度,不可能就此视而不见。
加上这千余兵士逃离天京城,他们固然是冯天山千挑万选的忠勇之士,但远离家乡父老、割舍妻子儿女,加上前途去向一无所知,孤零零身处北荒风雪之中,再有血气勇悍,在这种地方也派不上用场。
长老们私下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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