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东北三十多里之外,沿着官道大路旁,本来有一处让客商行人歇脚饮马之地,如今因为天王教军围城进攻,晋阳城方圆数十里早已坚壁清野,此地只剩下一堆焦黑冰冷的废墟。
齐德仲自从离开长林郡之后,一路沿幽燕山脉向西南方向而行,途中少有在城镇停留,大多在野外山林之地寻觅清静所在,一边温养法力,一边演练法术。
一路所见,虽然未至于处处硝烟战火,但局势紧张氛围却是浓郁不散,幽燕直隶之地更是对齐德仲这样来往独行之辈严加盘查,显然是防范刺探。
在荒郊中一番行走,齐德仲心思平静更盛以往,也对自己前行方向渐渐明晰,这段时间他偶尔移神进出太华灵墟,受教不少,为溯源找寻修行心境发端根本,齐德仲打算前往太华门拜访。
齐德仲原本打算在河东晋阳城暂且歇息一番,没想到还没抵达,就碰上了天王教军攻城,远远眺望天边耸立的高大城墙,隐约可见硝烟滚滚、战云笼罩。
然而在更高远处的云端,兀自聚拢的云气暗藏玄机,齐德仲施法尽展目力远望,一团团紫电青光交织如网。
云上、风中,壶洲客手持鲸骨杖,无形中一道道深海巨鲸沉吟之声回荡方圆数十里,聚敛**,法力再催,鲸骨杖中雷光炽盛,云中已成召雷亟顶阵!
壶洲客乃是海外高人,广义而言仍属九州修行人,向来踪迹难寻,孤身独修于深海,修为法力早在数十年前就名震九州,其人最显眼之处就是那一根鲸骨杖。
齐德仲哪怕从未见过鲸骨杖与壶洲客本人,但是稍一查探,那充满着深海鲸音回荡的厚重法力,绝无别人能可模仿。
阵法已成,雷霆却迟迟未落,齐德仲远在三十多里之外,并不知战场上具体情形,只觉得极远处接连炮声已然停歇。
而在更远的所在,一团黄云急窜上天,来到云上雷阵之中,显露出魁梧身形,身披银鳞连身铠、手持龙吞寒光枪,威风凛凛、勇不可挡!
“天王教军、护教神将辛无量,拜候东海高人壶洲客!”银铠龙枪者离着壶洲客数十丈外略一抱拳,话音在闷雷声中毫无阻碍地传出。
护教神将乃是天王教中一个特殊称号,专赐于两种人,一者统军率众,攻必克、战必胜,万军来去如臂使指;一者得授教中秘传道法,修得护法金身,万军从中夺上将头颅如探脑取物。
贺守元是前者,那么辛无量则是后者,而且较之随军诸旗祭司,这一类护教神将更加稀少,一旦要他们出手,所面对的必然是也是身怀**力大神通之辈。
壶洲客面白无须,周身法力如深海暗涌凝而不散:“辛无量?此名我亦曾耳闻,白方山上数十名修行人旦夕暴毙,皆是出自你手吧?”
辛无量凛然自信道:“白方山上那群凶徒焉能称之为修行之辈?劫掠孕妇、活杀取胎,以此炼制邪门法器,世人见之皆应斩之!我手中龙枪甚至不屑沾染此等凶徒鲜血,以隔空拳劲逐一取命。壶洲客难道是想为此等凶徒报复于我么?”
却不料壶洲客鼓掌道:“非也,我曾在世俗中偶受一名乡人恩惠,此番履足中原才知晓,他已被白方山邪魔所害,如今已知是阁下出手,已了我心中之惑。”
辛无量脸上肃杀之意稍减,平直问道:“那东海高人眼下所行为何?传闻召雷亟顶阵有立诛陆地仙人之威,如此阵势出现在晋阳城外,莫非是要相助旧乾朝廷?”
壶洲客也不避忌:“我若矫意否认,神将亦是不信,你我有如今这般修为皆属不易,何必亲身牵扯进入其中?以我区区一人,此阵绝无诛仙之威,不过是想暂留神将于云端。”
辛无量眉头一皱,此时察觉四面八方皆是重云雷网,想要破阵而出并非一时半会儿。
“原来是故意引我出面,壶洲客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壶洲客直言道:“我受冯华真人相邀,因旧恩所挟,不得不来。然修为这般,亦不愿沦陷战火之中。我已与晋阳城中修行之众言明,除非云中落雷示意,否则不可出城突围。”
“突围?”辛无量不屑笑道:“晋阳城铁壁之坚,或许一时难以攻下,但城外却是我天王教军的天下。你落雷示意,无非是你将我击杀于此、或者我将你斩落云端,前者天王教军大损助力,后者身死恩尽、你亦无力再顾晋阳。”
壶洲客面露讶色:“不愧是天王教的护教神将,如此明澈眼界,就算你不在云端现身,光在地上指挥万军亦能独当一面,可惜你飞天至此,我就不可能让你轻易落地了。”
“我若是要强行破阵呢?”
看着辛无量手中龙枪寒芒吞吐,壶洲客毫不在意,手中鲸骨杖雷光更盛:“我实不喜争斗,与你明言,乾朝兴衰存亡我无半分悲喜。朝代更替一如四季循环之理,焉有永存永续?你我修为已在超脱半途,何必倒行逆反重入此等无止循环之中?”
辛无量敛容正经说道:“我见壶洲客字字句句,无不以世外高人自居,即是如此,你一开始就不该受人前恩裹挟至此!我非修行徒众,而是天王教中无比寻常一员,自然要与天王教共进退!”
壶洲客摇头道:“此言做方便法门引渡众生并无不可,但修为如你,应知这一身法力非是天王教所赐,而是你勤勉修行而得。”
“你若以修行事言,那我亦以修行事驳。”辛无量毫不退缩,“天王教谕于我如修行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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