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仲闭关不久之后,九州各派同道陆续告辞离去,天狼城一如往日安宁,来是一起来,走却不是一同,毕竟北荒广大,想趁此机会游历一番者也不是没有,苍鹤也略尽地主之谊,向九州各派同道谈起了北荒风土、险恶~
而就在九州修行人都离开天狼城后,羽衣轻先找到了齐德仲,这并没有太让齐德仲意外,毕竟在进城之前,他与宝匣长老都感应到羽衣轻的到来,如今在狼居胥山深处见面,想必有要事提及。
“你不必急着功成出关。”羽衣轻一现身就说道:“玉京城与东海一番大战,让对方损失惨重,你若逼得太急反而让对方不顾一切制造破坏。”
齐德仲闻言问道:“晚辈自悲风妖王处了解到一丝线索,此事背后牵连甚广,而且可能有隐世地仙操弄布局。”
羽衣轻点头道:“你不说我亦有此感应,你修为境界未至,不知地仙观世之妙。此前对方连番布局受挫,如今应该打算另起炉灶,齐乾帝室不是最好的扶持对象,所以你以后受到的威胁应该会大为降低。”
齐德仲说道:“天王教国与楚国规制已成,欲从中插手是难上加难,沪海江南仍是阴谋者布局落子之处。”
“确实!你不去沪海江南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你去了,反而将形势逼得无可转圜,阴谋者许多布置都不得不展露出来,到那个时候牵连波及将会是整个修行界,而现在天下修行各派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羽衣轻说道:“我让宝匣前来北荒,就是做好一个事先的预备,提醒那些阴谋者牢记红山议会论果,这是我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齐德仲忽然明白了什么,跪拜在羽衣轻面前:“前辈你是将要飞升而去了吗?”
羽衣轻微笑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寒空在你徒弟云霄的帮助下已经完成了我的考验,不日即将归山,我届时会立其为掌门弟子,门中还有一些动静需要料理,大约明年我便会离去。”
“惭愧!其实寒空道友对我等师徒指点远比这要多。”齐德仲感慨道。
“所以在我飞升之前,一众宵小都不会有任何动作,而我也希望你能给太华门和寒空一个筹备梳理的时间,不要急着出关,静待世事变化,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番心性磨砺。”羽衣轻说道:“太华门一千八百多年以来,牢记历代祖师遗训,守护红山议会论果与修行界内外安定,绝不是靠嘴上说说,而是要一代代门人亲身践行。凡事知易行难,等真到要有作为,才明白前人的艰苦不易。
寒空这些年历练了不少,但太华掌门这个担子一点都不轻,我一旦传位,这就相当于给整个修行界传达讯息,新老接替该开始了……而这其中会引起多少动荡,连我也说不清。”
齐德仲闻言默然不语,羽衣轻一生修为境界、道法玄功、名望声威,隐约都有天下第一人的气概,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对修行界产生极大的影响。这样的人很容易煽动世间修行人,甚至率众涌入尘俗之中登临独尊地位,但羽衣轻并没有这样做,他一生都恪守太华门和红山议会的诸多规戒。天下第一人既是千钧重担,也是一种世间楷模的成就,修是修不来的。
寒空比起羽衣轻当然远不能及,齐德仲甚至怀疑,寒空一人能够驾驭得了门中一众尊长,修行人固然未必都有争夺权柄的心思,但是作为太华门人,众多担负与行动不能仅凭光杆掌门一人,而是需要一众同门齐心协力。
所以在羽衣轻飞升之后,太华门起码会沉寂一段时间,寒空坐稳掌门之位。而也是趁这段时间,让那些碍于羽衣轻声威的阴谋家,自以为不再受到束缚,时间一长必然会自露行藏,到时候才是齐德仲出关有为的时候!
齐德仲跪在羽衣轻面前感叹道:“其实晚辈本想在前辈飞升之前再见一面,不料今日之会后,竟是天人相隔。”
羽衣轻倒是不在意:“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得太透,我飞升终究是我一人之事,就算是太华门人也未必都能去观礼,遑论外人。你我在此便是相见,没有差别。未来待得你成就仙道,再会有期。”
齐德仲再拜道:“如果晚辈有疑,该向何人请教?”
羽衣轻说道:“以你如今修为,实则尊长已无可传授,只有境界上的点拨……太华灵墟一众散仙自不必多提,古圣原的楼银章会对你有所助益,估计不久之后他也会来找你。如果你仍有疑惑未解,去七星剑派求教太上长老青干断,他亦是当世地仙。”
齐德仲讶异道:“原来楼银章也有地仙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羽衣轻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你吧,其实古圣原每一代只有一名门人,楼银章修行岁月尚在我之上,至今却仍然没有找到传人,他其实是盯上你了。像这样的人物,帮你绝对不会白帮,其中必有极深的缘法牵连,你跟他见面时最好要多做思量。”
给地仙高人打交道是一种很奇妙的经历,毕竟像这种驻世长生,除了超脱飞升几乎就没有别的太大追求的存在,他们所思所想、眼光界限所在绝非仅在眼前。齐德仲就深有此体会,如果是寻常一介凡夫俗子,遇见地仙高人恐怕会觉得对方所言云山雾罩、不明所以。
羽衣轻在嘱托一番之后,便翩然离去、不留一丝痕迹,齐德仲眺望远方,心中意境玄妙难言。
齐德仲在狼居胥山中闭关不是彻底断绝外缘,在各派同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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