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如想接过去细看,被杜妈妈一把拦住道:“姑娘快别碰这东西,说不准是什么病呢!”
“这倒也是。”安锦如点头,让杜妈妈找了个匣子,把帕子丢进去盖好,“妈妈,这匣子你先妥当的收着,我有用。”
杜妈妈点头应诺,入内把东西妥善收了。
安锦如手指轻叩桌面,心下盘算,褚家如今只有褚老太爷一个人撑着上下,他若是一病不起,褚家即刻便会如将倾之厦。
如今见他痰中带血,想必是抱病在身,退婚之事,说不定就要着落在这上头了。
想到这里,她吩咐道:“妈妈,你出去雇几个人,就说自己东家是个大夫,听说褚老太爷如今沉疴难愈,想趁机扬一扬名,但又怕出了纰漏,便先雇人前去哨探,出入褚家的大夫都要盯紧,若是能打探来有关病情的可靠消息,每条消息换一两银子。”
“姑娘放心,老奴这就去办。”杜妈妈应诺着。
安锦如又叮嘱道:“这件事办起来千万小心,莫要让人知道了真实身份。”
“老奴那儿子刚回来,他年轻脑子也活泛,交代给他办最稳妥不过了。”杜妈妈说起儿子,顿时一脸自豪的神色。
“那就辛苦奶哥哥了,等事情办好了我再谢他。”
“也是我糊涂了,今个儿是八月十五,竟都没给妈妈一日的假。”安锦如突然想起这事,轻拍桌面道,“妈妈等会儿出去就别急着回来了,在家过了节,明个儿一早回来也使得。”
“老奴年年中秋都是跟着姑娘过,姑娘今年这是嫌弃了不成?”杜妈妈笑着打趣说。
安锦如知道她是怜惜自己自幼没了娘,所以但凡过年过节,都是陪在自己身边的,心下感动,也就没再强求。
“那也好,妈妈就回家用个午饭再回来吧。”安锦如拿了十两银子给杜妈妈,“这些钱您拿着,给奶哥哥雇人和打探消息用,今个儿晌午的饭也从这里出,算是我孝敬妈妈的。”
杜妈妈傍晚时分回来,见安锦如正在梳洗更衣,准备去参加家宴,见她的目光投过来,忙递了个一切顺利的眼色过去。
习秋正在给安锦如梳头,只将小半青丝挽起固定在脑后,剩下的长发只用丝带束起,两颊边散落几缕发丝,显得俏皮又不失婉秀。
安锦如换上另一套新衣,水蓝色的高腰瘦长裙,茜红窄袖短襦,手臂上挽着轻薄的绛晕帔帛。
杜妈妈举着铜镜发怔,半晌道:“姑娘出落得越发好了,猛地一看,颇有些太太当年的影子。”
“是么?”安锦如看着镜中模糊的倒影,,“母亲当年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我虽未得见过,可想来一定还差得远呢!”
晚上,各路拜访的人都离开,安府关起门来自家摆宴庆贺中秋。
家宴布置在后花园的敞轩内,轩前摆着金桂,又挂了帘幔挡风。
敞轩中间摆着一架落地绣屏,隔开东西两边,两边各摆着红木大圆桌和鼓凳。
安锦如到得较早,徐氏等人都还没到,却意外地看见安佑德在敞轩内吩咐:“老太爷吩咐了,把屏风撤掉……”
“父亲。”安锦如上前见礼。
安佑德顺势抬头,看见安锦如的样子,顿时怔住。
“老爷,这屏风是挪走还是摆在一旁?”一个没眼色的仆妇上前问。
“挪走挪走!”安佑德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安锦如,沉声道,“你如今,越发有你生母当年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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