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苦日子。”
顼婳立时明白她要说什么,果然她接着道:“你娘的‘神仙刺绣’一事,你们母女朝夕相处,定是知道原由吧?”
顼婳轻笑,说:“我当然知道原由,不仅知道,还可以将方法教给爹爹。”
纪老太太两眼放光:“我的好孙女,奶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真是老天有眼啊,不枉我日夜吃斋念佛、行善积德……”
顼婳脸上带笑,眸子里却蒙着一层冷光:“爹不擅刺绣,却通书画。不如就改为画作可好?”
纪寒章当然更为满意,立刻道:“好女儿,爹已备好笔墨,我们这就开始吧。”
他可比樊琼枝知道这针法的宝贵——若是拿到京中,献给皇上,那自己这后半生,还愁功名利禄吗?
顼婳真的教了他口诀,天衢子眉头紧皱——樊琼枝也就罢了,她怀胎三年,育孕顼婳,身体自然也被灵气浸透。顼婳又以自身灵力为她铸体。一点飞针坊入门针法,所耗灵力对她影响不大。
但是纪寒章这样的ròu_tǐ凡胎,这些年又早已不再攻书,身上灵气本就可怜,经得住这样的消耗?!
可纪寒章得到口诀之后,哪里还肯耽搁?他立刻转身去了书房,纪老太太这才把孙儿叫出来——先前一直觉得顼婳不祥,没打算让她见自己的宝贝孙子来着。此时一狂喜,觉得自己也该大方一回,就把这宝贝少爷给请了出来。
纪风临常听母亲说起这位姐姐,当然无甚好感。此时只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立刻低哼了一声:“肥猪。”
纪老太太当然听见了,只是咳了一声,压住他的话。然后说:“风临,还不快叫姐姐。”
纪风临哪里肯叫,顼婳也不稀得听。但老太太却给宝贝孙儿递了块糕点,道:“乖宝贝,等你拜了仙人,学了仙法之后,我们纪家可就有了依靠了。”
顼婳这才抬头,问:“什么仙人?”
纪老太太心情不错,闻言答道:“每年七月十五,会有仙人前来遴选弟子。根骨上佳的孩子都可以参加。我家风临这气质,一看便知是灵气充沛的。肯定能入仙人法眼。只要他入了仙宗,我们纪家就是神仙门庭,到了那个时候……”
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顼婳打断她:“哪个宗门的仙人?”
纪老太太赶紧道:“没规矩,仙人来历,我等凡人岂敢探问?”
顼婳问:“在何处遴选?”
纪老太太说:“就在灵泉山上。”
顼婳闻言起身,也不多说,径直离开纪家。纪老太太一脸不满:“到底是野门野户教养出来的丫头,目无尊长,不知礼数。”但是口诀她已经教了,只要自己儿子学会了“神仙刺绣”,何必理会她?
一想到这里,她又开怀,忙去书房找纪寒章。
纪寒章原还担心顼婳骗他,他匆匆提笔,也画了一幅牡丹图。因为赶时间,落笔潦草。画作完成之后,可惜未到夜间,一时也看不出效果。他捧着画卷出去,正要再找顼婳,迎面却碰上纪老太太。
“娘。”他赶紧展开手中画卷,“那丫头呢,快让她来看看。”
然而面前的纪老太太见他却如见恶鬼,后退好几步:“你……你是谁?!”
纪寒章莫名其妙:“娘,我是寒章啊。你怎么了?”
纪老太太一脸骇然,纪寒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他慢慢呆住——他满脸皱纹,明明三十几岁,正值盛年,然而此时却如同七十老朽!
这……怎么会?!他惨然道:“娘!那个贱婢害我!她一定是妖怪,一定是妖怪!!”
可是他实在是太老了,仅仅是这样惊声惨叫,已经气喘吁吁,心中再度惊恐,半晌往后一仰,昏了过去。
顼婳回到家里,督促樊琼枝完成了那幅仕女游春图。随后教她勾勒最后的描边,樊琼枝依照她的心法口诀绣完。
并无异样啊,她有些担心:“婳婳,娘哪里出了错吗?”
顼婳拿水轻轻喷在画上,樊琼枝随后发现,画中仕女的油纸伞,晴收雨绽。
她捂着胸口,喃喃道:“婳婳。”
顼婳轻按她的肩:“这样的画,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娘要记得,一年之内,不要作第二幅,否则百害加身,无法挽回。”
樊琼枝连连点头:“婳婳,娘是不是身在梦中。我总觉得这一切……”
顼婳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娘,镇上周老爷,人不坏。你遇事可与他商量。纪家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管。”
樊琼枝听她话中有异,不由问:“婳婳,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顼婳笑道:“过几日灵泉山有仙人前来择徒,我想过去看看。”
樊琼枝意外,灵泉山有仙人择徒的事,镇子上一直流传多年。但只是听说而已,从来没有谁家的孩子被选中过。
大家也就只当传闻了。
樊琼枝眼眶微热,勉强笑道:“我儿非是凡人,娘已经知晓。娘希望你得仙人看中,从此腾云驾雾、乘龙上天……又希望仙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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