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他反反复复在一叠卷宗上划着什么,不断的沉思着,喃喃自语。
“毅儿,是父亲。”门外响起文正熙的声音。
景毅过去开门,开了门后就回到桌边,坐下来,继续盯着那叠卷宗。
“毅儿,景定文的事情……”文正熙才刚开口就被景毅打断了。
“父亲,这那件事无所谓,不必再提。”景毅从来没把景定文当对手,景定文是死是活,他一点都不关心。
“景定文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头了。”文正熙叹气,“接下来还有三个人,你打算如何应对?要不,你也去跟准备抵京的景长风打个招呼,亲近亲近?”
“这些人都没有机会,不必理会。”景毅还是那句话。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文正熙还是有几分忧虑,“虽然你主动放弃成为皇储的机会,但姒月未必放过你,巡王、景定文都出事了,父亲也担心你啊……”
“我恨不得那母女俩主动找上我,但她一定不会的。”景毅冷冷道,“她知道我有与她一战的本事,所以父亲你不必担心。”
“唉,有信心是好事,但你也太有信心了……”文正熙见儿子根本不打算与他谈这些,只好换个话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放弃,还是继续找出姒月?”
“当然是继续找出姒月。”景毅毫不犹豫的道,“那母女俩是我最大的对手,除掉她们,我前面的路就顺了。”
“啊,你这话怎么说的?”文正熙愣,“父亲也知道姒月厉害,可还能厉害到除掉你就顺利了?整个晴国再怎么说也有将近百万大军,这姒月就算有本事杀掉皇上,还能有本事对付这百万大军?”
景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父亲,巡王被杀这件事,你有没有看出其中隐含的最重要的一条情报?”
文正熙又愣了一下后:“这事令我最为惊讶的是姒月的胆量,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禁军去接人。我怀疑,姒月在朝中、禁军中都有人,没有人帮她,她不可能行动得这般顺利。”
“她在朝中、军中有人,这并不奇怪。”景毅并不喜欢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道,“我震惊的是,那支假的禁军竟然与正规军一般毫无差别。”
“这点确实让人惊讶。”文正熙不以为然,“但那又怎样?依照禁军的标准,训练出一百多人的队伍,暗中打造标准装备,有钱、有人就能做到吧?换了咱们想干的话,也能干得到。”
虽然风险很大。
“可是,她为什么只训练这一百多人?”景毅“啪”的单手把毛笔掰断,眼里锋芒毕现,“正规军都是统一训练的,她既然有这个本事和这个资金,只训练一百多人不吃亏吗?还有,咱们凭什么认为她只有这一百多名正规军?”
“你、你的意思是、是……”凭文正熙的脑子,很快就明白了景毅的意思,惊得双眼放大,后退数步,声音都变了,“姒月难道、难道还有更、更多的兵力?”
如果姒月暗中训练的“正规军”不仅这百来人,而是更多、更多的话……
“很有可能。”景毅捏紧了手中的断笔,“我将姒月母女参与的多宗大案细细梳理了几十遍,我可以断定,她们的人力、兵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怀疑她们有自己的兵力来源、训练场地、训练人员,还拥有自己的渠道获取各种装备,也许,她们手上的兵力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规模。”
文正熙不断抽气:“可、可是这只是你的猜测。她们是朝廷要犯,朝廷一直在追捕她们,她们去哪里招兵买马?去哪里训练正规军?又要如何躲过世人和朝廷的耳目?”
“是啊,她们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景毅淡淡的道,“这就是我要调查的东西。”
“你、你打算如何调查?”文正熙再次觉得自己跟不上儿子的思路了。
“这些,”景毅从桌边的书架上取下一大叠情报,拍在文正熙面前,“这段时间来,我一直在琢磨她们要去哪里招兵买马,又如何让那些人为她们卖命,终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并找到了一定的证据。”
文正熙拿过那叠资料,惊疑不定:“这、这就是你的调查结果?上面是什么?”
这叠资料太厚了,夜也深了,他大概没有足够的精力很快看完。
“这是五年来奴隶逃亡或失踪的报告。”景毅平静的道,“这五年来,晴国各地逃走和失踪的奴隶加起来至少有一万,这还不包括没有记录的奴隶以及各个邻国失踪的奴隶。”
“一、一万?”文正熙又惊得狠狠倒抽了几口冷气,“你、你不会是说这些奴隶就是姒月的兵源吧?”
“很有可能。”景毅道,“姒月母女原本就是奴隶出身,她们一定很懂得如何煽动奴隶和利用奴隶,而且她们手上一定拥有华黎宝藏的一部分,这笔钱,养一支上万人的正规军绰绰有余。”
文正熙觉得手中的情报像山一样沉:“但,这么多的奴隶要如何安置?如何转移?如何进行训练?我相信姒月拥有养兵的能力,但是,她到底如何做到不让人发现?我觉得不可能做得到……”
“化整为零就做得到。”景毅道,“如果姒月在晴国各地建立多个训练场,每个训练场的人数都不会太多,转移的人力也少,尤其是在荒僻之地建立训练场的话,谁能察觉?谁能发现?”
文正熙:“可、可要想彻底封锁消息,也太难了……”
“难?”景毅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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