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地个亲娘,原来大长腿就是恃宠生骄,妖媚惑主的瑾芳仪啊。”
正当谢玖专心地听着梁国夫人说起进宫时与大长公主起了磨擦之时,响起了一个轻浮刺耳的男声。她只觉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去,果然就见门外飘飘忽忽地进来一个丑鬼。
一双八字眉,两撇八字胡,脸蛋是不规则的倒三角形,两眼和两颊一般突出高耸,正是跟着大长公主进了昭阳宫的那个丑鬼土货色坯。
丑鬼一边摇头,一边手舞足蹈地飘到谢玖跟前,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转圈审视了半晌,嘴巴啧啧有声:
“脸美,腰细,大长腿,皇帝的审美品味和俺一样,有眼光有水准哪。”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冲谢玖的脸颊摸了上来,笑的越发的猥琐,大嘴巴几乎咧到耳根。
谢玖心里膈应的浑身起了一层小疙瘩,激灵打了个寒颤。正在这时,丑鬼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嗖地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弹出了窗外。
梁国夫人见谢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白,以为她是因为得罪了大长公主而担心,轻轻叹了口气。
那大长公主三朝的帝姬宠臣,一贯飞扬跋扈。
梁国府和大长公主府的马车本就是不同方向驶到宫门,没有注意避忌也是宫门侍卫的失误,大长公主的马车不守规矩宁可擦撞了她的马车,也硬挤到前面。
瑾芳仪在宫里圣眷正盛,早成了宫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不愿再多生枝节,给自家女儿树敌,想着下车给大长公主赔个不是,服个软也就是了。谁知大长公主居然睬都不睬她,径自吩咐马车前行,冲她撞了过来,若不是她退的快,当真就从她身上撞了过去。
大长公主目中无人,她几十年斗小妾,平野花的手段也不是白练的。让她当众没脸,她也不是光说不练的脑补派,一咬牙一狠心自己生生把脚踝给扭伤了。
今日不是皇帝坐陪吗?
瘸着腿走进宫,她就不信皇帝视而不见。
就算皇帝没有向着梁国府,她也不能让大长公主那边恶人先告状,凭白抹黑了风头浪尖上的瑾芳仪。要死一块儿死,怎么也要在皇帝心里记上一笔。
“娘办事你放心,不会让你这里不好说话。”她安慰地拍了拍谢玖的手,“明日一早娘就送份礼到公主府——”
“娘,”谢玖打断她,“面子上过的去就成,不用委屈自己。这大长公主任性霸道,在皇帝心里也不见得多待见。明日娘让府里的总管去送礼便罢,做做表面工夫就好。”
前世大长公主在景元五年谋反,一条白绫赐死。圣旨上罪证条条,用字遣词深恶痛绝,显然皇帝对其一直以来的行径了如指掌。不过是碍于皇家颜面,不愿闹僵成整个大燕的笑柄。
她虽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也不是打一巴掌再递上右脸讨打的圣人。
大长公主与皇后交好,不管是为了卖个人情给皇后,还是本性跋扈,她这当仁不让的景元帝宠妃,都没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小家路数。
梁国夫人迟疑道:“叫府里的总管送礼怕是……”不够格吧?
“娘听女儿的就是。”谢玖垂眸一笑,依大长公主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定会认为梁国府这是心生不忿,存心羞辱,板上钉钉会激怒大长公主。
这却正是她希望的。
大长公主遭皇帝厌恶是迟早的,她傻透腔才会主动结交逢迎。至于那个昭阳宫内所谓的一代贤后,前世可是因为交好大长公主,平生少有的被景元帝严词斥责了一番,羞愤地幽居宫中养了小半年的病。
她坐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景元帝的后\宫,皇后虽不能说一手遮天,也仅碍于太后恋权不肯就此收手,两方势力呈拉锯状。皇后性格扭曲压抑,不知哪天就爆发,若真是不管不顾起来,对付她一个小芳仪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妃如今怀着身子,待孩子平安产下来,局势不定变成什么样。她不主动挑衅,并不代表就要坐以待毙,等着麻烦找上门。
既然这宫里的水已经不清白,她不介意搅的更加混浊。
“哎哟俺地亲娘,让那王八羔子一刀割喉也没这么痛。”丑鬼忽忽悠悠再度飘进侧殿,到了谢玖跟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规规矩矩地连手也没敢乱抬。“果然是皇帝的宠妃,莫不是平日跟着皇帝,滋润灌溉的太足,沾了太多的龙气,一般鬼怪碰都碰不得?”
丑鬼面如黄土,突起的两眼满是遗憾。“可惜了的。”
谢玖顿时满头黑线。
谁能告诉她,这么个猥琐货怎么就从昭阳宫特地飘来宁安宫恶心她?是皇后请了高人助阵,还是每天晚上向月亮祈祷,生生要胳应死她?
“乖女,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梁国夫人双目满怀忧虑,“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若觉不妥,可别强挺着,一定要请御医来看啊。”
谢玖干笑,她是让丑鬼给恶心的,这话要怎么说?
“女儿无恚。”
想了想,她特意嘱咐道:“大长公主与皇后一向交好,即便咱们梁国府示好,只怕也不入人家的眼,反而容易被有心人诟病。就这般远着,挺好。”
自家女儿虽说一场病,过去之事忘的七七八八,心思缜密把握局势这一点,梁国夫人看在眼里还是心里有数的。
也好在没傻透了,否则在这宫里让人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到皇后,为娘这里倒真有件事和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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