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什么都没说,但侯曼轩又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感谢”与“默契”。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他现在有这么了解他、体贴他的女朋友,怎么可能还会需要其他人来操心。侯曼轩低下头笑了笑,继续吃她碗里的青菜。
子途很好,真的很好。当初没有珍惜他的人也是自己,为此她感到遗憾,却没资格后悔。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们都是不适合的一对。如今他过得很好,有了新的感情,她是真心为他开心,希望他幸福。只是,如果回忆能不再出现,不再干扰她,就更好了。
吃好饭,一群人玩嗨了,唐世宇带头让大家玩划拳游戏。因为第二天要工作不能喝酒,划拳输了的人会被要求做一些小惩罚,例如吸氦气球唱歌、说话。这是过去颜值超高却没女友的最喜欢玩的游戏,逗比值刷新上限。第一轮凌少哲就输了,唐世宇让他把新专辑的歌词“狼姐姐请认真告诉我”唱成改编版的“贵妃娘娘请正面up我”——贵妃娘娘是杨英赫的外号,被大家直呼实在太重口。凌少哲虽然觉得很羞涩,但还是很遵守游戏规则,对着氦气球大大地吸了一口,用扁扁细细的高频小黄人音唱完了整句歌词,把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第三轮,龚子途输了。唐世宇激动坏了,把氦气球塞到他嘴里,一边看他大力吸气,一边说:“快说‘我在女神面前毫无地位,我就是个妻管严’!”
龚子途吸完了以后,也发出了小黄人的声音:“你说的是自己吧。”
使劲儿拍桌子:“子途才回国都看出了真相,笑死我啦哈哈哈哈!!”
“你这女人,平时被我欺负多了,现在要出一口恶气吗?”唐世宇捏住的脸,然后恶狠狠地看向龚子途,“死兔子,这句不作数,重新吸,重新说!”
郑念挡在龚子途面前:“你们不要逼我男神撒谎啊,我才是夫管严呢。我来代他吸好不好?”
唐世宇愣了一下,飞快看了一眼侯曼轩。侯曼轩懂了,唐世宇这个金鱼脑子又没转过来,把龚子途女神当成了自己。以前他就罚过龚子途,让龚子途说“曼曼姐姐女神我爱你”。虽然那时候她和龚子途已经在一起了,但他说这句话之前却很认真,像第一次告白一样。当然,开口变成卡通音画风突变,又破坏了这一份仪式感,把所有人都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她还清楚地记得,大家笑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她甜甜地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兔兔,我也爱你。”他眼睛弯弯地笑起来,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她的手。
而这一刻,龚子途并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反应,只是把郑念拉到一边,跟个兄长一样交代她不用多管闲事。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没有太多的话。
侯曼轩忽然意识到,他和记忆中的龚子途差别有点大。
他回来以后,他们交流了很多次,以至于她快忘记了,他曾经是松垮穿着棒球服垂头走路的少年,背影瘦削而洒脱,却不曾冷漠,也很少露出太官方太商业的笑容。而从今年重逢起,她就再也没看见过他月牙弯弯的笑眼了。
她以前曾经无数次觉得他不成熟,他们分手的理由也是他不成熟。最后,龚子途居然真的按照她的理想,长成了一个懂得对女孩子未来负责的低调男人。他懂得了对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懂得了在感情中权衡利弊,眼中多了稳重与内敛,失去了对世界的热情与好奇。同时,他也不会再卖萌,不会再乖巧点头,不会再笑得没了眼睛,不会再豁出一切去爱一个人……
她迟钝地发现了一件事——原来,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爱的人。那个暖暖的兔兔早就不在了。
她不讨厌郑念。
她也不再执着于眼前的男人。
她也不会否认,记忆中的兔兔是她一生所爱。她亲手杀死了他,代价就是用余生的感情来陪葬。
四年了,侯曼轩终于释然。她放下筷子,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吹吹风。隔壁是一家酒吧,有几个驻唱乐队正在翻唱祝伟德的经典老歌。歌手嗓音有些沙哑而深沉,留着长发马尾,有几分祝伟德的味道,看得出来是个忠实的粉丝。她一首首听下来,听到很多母亲喜爱的曲子:从生涩的《城市中彷徨的恋人》到渐入佳境的《理想》,到完全成熟的、把他一夜推上神坛的《临别的夜》……不得不说,《临别的夜》还是那么经典,前奏里大量的架子鼓镲音是这首歌最大的特色。
架子鼓。
侯曼轩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凝神听了一会儿,只留意架子鼓的部分,忽然觉得鸡皮疙瘩都快竖起来了。然后,不等这个歌手唱完,她就掏出手机,戴上耳机,上网搜到了《临别的夜》的原唱并开始播放。
难怪第一次在老家找到那张鼓谱她会觉得节奏很耳熟——那是《临别的夜》的鼓谱!
她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聚餐,飞速赶回家把鼓谱拿出来,一边放着《临别的夜》一边读谱,发现鼓点和《临别的夜》的鼓点并不完全一样,有的地方不如《临别的夜》那么流畅,但对照一下创作时间,这谱子绝对是《临别的夜》的草稿没错了!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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