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方才来过这里一次,见到桌案上摆了少许案子的文书,她便顺势道:“你将相关文书整理出来,我需看一眼。”这件案子绝不能让卫长宁站在前面,这样必然会引来旁人的怨恨。
她是太傅,吩咐的话,卫长宁哪有不听的道理。见她离开,卫长宁才去桌案上整理,动动右手方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她一一整理好后就坐下来等着君先生回来。
等了一刻钟,君先生还没回来。整个人松懈下来就觉得困,想着这个地方没有人来,就撑额眯会,太傅来了必然会唤她的。
她自从发现堤坝有问题后,就没有好好睡过,眼下眼皮彻底合上后就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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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柯身上随身携带的药,被太傅搜刮了去。他本想着给小表哥留的,她肌肤那么嫩,手上的伤没有半月也消不下去。可惜,他没留得住,想着去看看她,恰好在门外遇到太傅。
他有些畏惧太傅,被她幽深的眼眸看得心头一颤,本能地后退两步,笑道:“太傅先进,下官再等等。”
君琂四下扫视一圈,奇怪道:“沐郎将似是无事?”
沐柯暗道不好,他方巡查过这里的治安,忙里偷闲来看看小表哥,哪儿想就这么快就被太傅抓到现行,他笑了笑,忙道:“下官有事去寻洛阳令,就不等了。”
话刚说完,一溜烟就跑得没影子,显然被太傅吓得不轻。
君琂微一蹙眉,进屋就看到睡着的卫长宁,她似是极困,外面沐柯震耳的声音都没有吵醒她,睡着的身影显出萧瑟的孤寂。她忽觉眼前这幕有些刺目,眼睛不由自主地微阖。
再睁眼时,与寻常无异。
卫长宁整理得很全面,想来更是来之不易。君琂本想替她上药,又恐惊醒她,只好命人寻来披风盖在她身上,以防感染风寒。君琂在一旁先将文书翻阅一遍,静候着她醒过来。
谁知,日落西山,卫长宁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君琂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唤她:“世子、世子。”
她唤了好几声,卫长宁才徐徐睁开眼,眼中布着几根血丝,揉了揉脑袋,仰首看向君琂。外面天色黑了,君琂便点了两盏灯,灯光刺得卫长宁眼睛发涩,她脑海里一片混沌,困意依旧在困扰着她。
因着披风缘故,卫长宁纵熟睡也不觉得冷,白嫩的脸颊上微微发红,加之她迷蒙不清的眼睛,当真天真可爱。君琂凝视她就未曾移开眼,轻移半步替她挡去刺眼的光线。
卫长宁并没有起床气,熟睡中醒来顿时犹觉疲惫,她呆了呆,迎向君先生淡如水的目光,蓦地想起她吩咐自己的事,忙在案上找着文书,紧张道:“我的供词去了哪里?”
冒冒失失的样子反添几分傻气,君琂不忍她紧张,道:“在我这里。”
卫长宁紧张的手这才松下,未来得及收回就被君先生握住,她茫然地转首。
君琂将她手背上的伤又看了一眼,幸她今日未出去见旁人,平日里观她一双手就觉得极是细腻,一般女子也比她白嫩。今日挨打了,红色的肿痕更显出手背的娇嫩y-in柔,半点都不像男子。
j-i,ng明些的人看到后,多半会起疑。
也不知沐云如何想的,装男子也要看个人,卫长宁这样着实不像。君琂蓦地觉得沐云心中被恨意填满,半点也不顾卫长宁的安危,纵得爵位有如何,她这样敏感的身体在官场上又会撑到几时。
卫长宁见她面露关切就不好将手收回去,大方地由着她握着,反宽慰她:“无碍的,我不疼了。”
马鞭不是寻常物什,君琂在刑部掌管过刑狱,多少懂一些,马鞭粗糙,比起惩罚人的鞭子都稍显厉害。沐稷下手多少留些分寸,不然早就破皮了。
卫长宁不知君先生从何处得来的伤药,呆呆地由她上药。药带着火气,反灼得伤口发疼,她瑟缩了下,君琂顿了顿,道:“忍一忍。”
话中带着三分柔和,卫长宁眼睛亮了亮,抬首望着君先生身上不多见的柔美。烛火在君琂身侧晕开浅浅的光晕,减去几分严厉,如寻常女子那样温柔贤淑,风华万千。
她这样一反常态地关心卫长宁,卫长宁脑子就不做主了,趁着君先生回身去取东西的时候,问她:“先生为何拒绝了?”
少年面色羞红,抿紧了红唇,眼睛却是极亮,君琂本不想回答,又恐她多想,便认真答她:“你没有诚心。”
答案与预想中的不一样,卫长宁对于女人没有安全感的想法甚是不明白,她怔了怔,显出极为苦恼的神色,认真思考什么是诚心。
她呆呆地想,君琂则命人特地取了纱布将伤口裹上,这样就能很好地掩盖手上的细腻,不会被他人看出破绽。
君琂替她将药上好,犹见她不明,也懒得与她多话。想将药留给卫长宁,又担心她冒失就药再次丢了,自己便将药放入袖口,离去时一并带走。
她先提及公事:“这件事你就到此为止,其余的,我来处理。”
卫长宁自遐想中回过神来,神色略带肃然,回道:“此事恐会涉及蔺相,我查过的,涉案人是他的门生。”门生自然就是他的党羽,若蔺相一意偏袒相护,此事多半还要有波折。
君琂道:“所以你不可再查,旁人问起,你就置身事外,这些证据都不是你得来的,明白吗?”蔺锡堂数次折损党羽,这次卫长宁主查这件事,也是她找到证据,蔺锡堂对付不了她,但是对于初入朝堂无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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