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想,那日听柔安郡主说了殷家二姑娘的事儿,她这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其实一年前,孙儿就到了相看婚事的年龄了,那时候,婉太妃便很属意殷锦芙。也想着,要不找人去做媒。可到底也没这么做。儿子被发配到汉中,看着虽风平浪静,可谁知哪一日圣上晃过神来,便要清算。即便孙儿称高宁大长公主一声姑祖母,怕是高宁大长公主也舍不得宝贝孙女趟这浑水。
可现在,婉太妃觉得时候到了。殷家的女儿素来骄傲,如何肯做小伏低,遭人冷眼。而留在京城,便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这个时候外嫁,也算是远离了京城的流言蜚语。
婉太妃算计着,前个儿趁着成元帝过来请安,便不经意提了一句。
婉太妃对成元帝有教养之恩,这些年,在宫里也从未和郑太后生过什么嫌隙,每每郑太后挑衅,她总是避让着。
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成元帝知道她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这会儿之所以没有两腿一蹬闭了眼,也是心底念着昱王府。
成元帝一时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又因为郑太后又想为郑家的人谋官职,这厢一对比,他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见成元帝答应了,婉太妃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可孙儿的事情如今有着落了,自小入宫陪伴她的孙女该怎么办呢?
柔安郡主见祖母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小心翼翼的侍奉着祖母喝着汤药,“祖母,榆儿还小呢,您好好养着身子,等过几年,再给榆儿相看也不迟。”
婉太妃咳嗽几声,轻轻摸了摸孙女的头,哽咽道:“你自小就进了这紫禁城,祖母知道委屈你了。”
这些年,婉太妃也不是没想过向成元帝请了恩旨,让她前往汉中,由儿子来给她荣养。可她又想着,若她离开了紫禁城,没有她明里暗里的观察着宫里的动静,终归不妥。先帝爷还在那会儿,成元帝就在她身边教养着,可如今成元帝也只是念着当初的养育之恩,对昱王府才多了些宽容。若她也去了汉中,宫里没她镇着,成元帝如今又是那般狐疑的性子,难免会起了变数。
而且她也没老糊涂,即便她真的提出要回汉中,成元帝岂会答应。她如今在宫里,虽说是荣养,可又何尝不是成元帝用来牵制儿子的棋子。婉太妃算是把这些事情都看清楚了。她,致死是离不开这紫禁城了。
柔安郡主见祖母又开始老生常谈了,忙宽慰她道:“祖母,能陪伴祖母身边,替父亲和母亲在祖母身边尽孝,榆儿一点儿都不委屈。”
可离开汉中十五年,柔安郡主只每年万寿节时才能见父亲哥哥一面。提及这个,柔安郡主还是免不了有些心酸。
她经常幻想着,若是有一日,圣上能给个恩旨,放她和祖母回汉中和家人团聚,那该有多好。只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知道,这些只能是她的妄想。
人都说紫禁城是天下最尊贵的地方,可柔安郡主却不喜这里,她虽性子随和,却身份尴尬,总比不得在父亲哥哥身边自在。
因为圣上的猜忌,父亲就藩第四年才生了哥哥,哥哥那般聪慧的人,可在外人眼中,却只会斗鸡遛狗,整日的不务正业。比起哥哥的隐忍,她受的这些委屈,算的了什么。
好在,如今祖母替哥哥求来了这桩婚事,纵是之后有什么变数,高宁大长公主也必然会帮衬着些。
而且,她真的很喜欢殷家二姑娘,这紫禁城的人总免不了迎高踩低,尤其她还身份尴尬,可每次殷家二姑娘入宫,怕她宫里寂寞,总瞅着机会往慈安宫来陪她玩。加之殷姐姐冰雪聪明,人又生的漂亮,哥哥一定也会喜欢的。
天佑寺这边,依着高宁大长公主的安排,他们会在这里吃七日的斋饭,只是才过去不过三日,定国公府便差人给高宁大长公主传话,说是东宫出事了。
“太子殿下身边侍奉的小荀子被人告发和宫女对食,偏那宫女还是乾清宫侍奉的。半个时辰前,两人已被押往了慎刑司。”
圣上如今虽宠着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冯振,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宫里严禁太监宫女对食。要说这桩肮、脏事儿发生在别宫便罢了,偏偏是东宫。
高宁大长公主听着这事儿,心里也不由打了个突。
东宫
这会儿虽是晌午,可东宫却是一片的寂静。近来圣上的一举一动,落在众人眼中,太子怕是要失宠了。
太子妃罗氏早先因为成元帝的训斥已经是落寞了许多,想着如果自己再恭顺一些,是不是父皇就能对太子殿下向往日那般慈爱了。
又因为父皇训斥她善妒行恶,才致使太子殿下如今只有一个庶子。罗氏也不敢拈酸吃醋了,直接给太子殿下身边侍奉的两宫女开了脸。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当口,竟然又闹出了这么一桩肮、脏事儿。
罗氏一袭明黄色盘金绣凤穿牡丹彩绣褙子,同色挑线裙,头上戴着七翅斜凤钗,斜斜倚在卧榻上,方才她执意陪太子去东宫请罪,却被太子拦下了。
罗氏叹口气,知道殿下这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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