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五把桌上的灯点亮了,随后又出了门,跟小院天井处的莫叔莫婶道:“老婶,你们早点睡,我这头的门不要开了。1╗2ξ3d▼i点”
“诶,晓得了,你只管睡。”莫婶应了一声,心道小娘子忙了一天累坏了,家里前头也有事,不如她早早歇息好了,明早起来也有精神帮着主母拿个主意。
宋小五说罢,就回了屋。
德王站在门口看着她缓缓而去,又姗步而来,眼睛盯着一眼都没错,等到人走到身前了,方才讷讷地道:“小辫子。”
小辫子,你真好看。
宋小五今日穿了一件□□色的纱裙,把平日一个分外沉静的人衬得都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来,闻声她看了小鬼一眼,与他道:“吃饭了吗?”
德王点头又摇头。
他没吃。
“来。”宋小五带他去了水井处,把冰镇在水井里水桶提了上来,她晚膳时冰了凉面在里面。
提上来她让他提着桶,回屋把灯拿了出来,给他调酱。
今日她让他来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吃一顿饭再打发他回去,她也是想这样的日子总有点纪念意义,他想来就让他来罢。
面是厨房煮熟拿来的,但肉酱是宋小五调的,里头加了点香咸的豆豉,在这炎炎盛夏当中还是很开胃的。
德王看着她拌好面,吃了一口后就低头吃了起来,吃到最后一口只剩点肉沫了,他也拿勺子刮干净送进了口里。
宋小五这时把一小块放在木舀里的冰块用捣棍捣碎了,加进了那壶冰镇过的果汁里头拿长筷搅了搅。
德王眼巴巴地看着她。
“等会再用。”宋小五看着灯光下异常英俊的少年,突然笑了一下。
德王被她笑得眼睛发亮。
“过来。”她道。
德王靠了过去。
两人静静地亲吻了好一阵子,直到德王抱着她的头喘气不已方才止,末了,宋小五把那一陶罐冰镇果汁塞到他手里冰着他那热得快冒烟的脸,道:“回罢。”
“啊?”
“回罢,我该歇了。”宋小五朝他慢慢地笑了笑,直到这时,她才在他面前显出几分疲态来。
她愿意把自己剥开给他看了,哪怕他可能不懂。
上一世离她太远了,远得她都记不清楚她曾经爱过的人是什么模样,她曾也把自己最真实的面目最大的弱点摊开在人的面前过,也曾被人拿此扼住她的咽喉,让她一败涂地。
她以为她不会再对另一个人坦陈,但事实上,眼前的人如此分明,他的爱里全是她的影子,这是他对爱最炽烈凶猛的时候,也是他人生当中最好的年华,宋小五还不到爱他的程度,但她已不想辜负他。
她哪怕只是喜欢一个人,都会给予他她所有的最好的感情,最大的诚意。
德王看着她的笑,痴了。
直到她站起,他也跟着站起,只是等到她进了屋,他没有再跟进去,而是等门关上许久了,他吹熄了桌上的灯,走到她的门边拿脸碰了碰门,亲了门一下,这才抱着陶罐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等回到王府,德王抱着被他抱热了的陶罐,跟等他回府的杨标以做梦一样的口气道:“杨标,我想娶她。”
早知道了的杨标一点也不稀奇,见他家王爷抱着个陶罐子不放,接东西的手放着也不见主公给他,遂侍候德王从小到大的老奴婢伸手去夺德王怀里的东西,“您松松,该洗洗睡了。”
“哦。”德王抱着罐子,七魂六魄丢了一半一样地往浴池去了。
杨标跟在他身后,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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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只半夜,宋小五就起来往父母的屋子走,莫婶跟在她的身后打着哈欠,跟小娘子道:“这早上倒是凉快,但这日头一出就不行了,热得嗓子疼胸口闷。”
“茶水要多喝,不要渴了才喝。”
“诶,就是记不起,一定得记着才行。”只有到渴了才记起喝水的莫婶老改不过习惯来。
“不要老找事做,实在呆得烦了,就帮我多做两双冬鞋,上次画给你的图样可寻思好了?”
“还没呢,不成,我今日再得寻思寻思。”脑袋跟不上小娘子画的花样的莫婶一拍腿,清醒了不少。
小娘子明明画得极简单,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绣不出那个味来,弄出来老怪模怪样的,真不如家里那个绣娘绣得来得好。
宋小五跟莫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进了父母的屋,准备要去上朝的宋韧见她来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宋张氏看到她,脸上也起了点笑,柔声与她道:“那娘去厨房看看,你跟你爹说说话,就过来前面用饭。”
“看着点路,”宋小五让莫婶提灯跟着她去,“老婶,你跟娘去。”
“是了。”
等她们走了,宋小五坐了下来,问宋爹道:“可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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