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已无法言语。中年人这时走了过来,道:“这招叫迎雪绽花。是我由当年你师公传我的折梅剑中一招梅开六度演化而来,威力甚巨。十六年前,为父为救一好友,夜闯入金兵营中,却被金兵围困在军营之中一天一夜。为父便是使用这招,一剑便杀了金兵一百一十六人,才得以脱身。当世武林,能敌的过为父这招亦不过数人。你以后若在江湖行走,如若不是遇上劲敌,到了生命危急关头,不可使用此招!”
少年骇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仍然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中年人没有必要骗他。“一招便杀死了一百一十六人,这哪是剑术?分明就是屠戮之剑,此招不学也罢。”少年心里暗道。中年人似乎看出了少年心思,缓缓说道:“江湖险恶,生死一线。多学一分本领便多一分胜算。若要比起杀人,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智禅大师的大慈大悲观音掌比起为父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智禅大师慈悲为怀,身怀绝技却不愿争锋于江湖。”少年顿时有所领悟,点头称是。
“第十二招!”中年人高声喝道,瞬间身体已离地面六丈有余,只见空中雪花伴着狂风飞舞,环绕在中年人身旁。也不知是自然狂风还是中年人内力所催化的狂风,风势之大,却让人不得开眼。待见那雪越卷越大,雪越下越大,只能用吞天没地来形容。少年亦有所不持,暗自运起内力来抵御风雪。中年人犹在聚集飞雪,雪团已大到能容下几人的地步。却听一声闷雷炸了开来,雪团瞬间化作冰渣向四周射去。只见方圆数里,尽化作冰封之势。
少年惊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常练习的剑术居然有如此之威力,却已让天地冰封。心下暗自欢喜。此时那中年人走了过来:“此招叫断雪残泪,是为父由本门折梅剑法飘雪落梅中领悟而来。”中年人看了看少年惊呆的表情,哂然一笑,道:“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将雪冰封,以为父内力也可勉强为之。只是为父手中这把长剑非比寻常,冰封之力皆在于此。”
少年细看,果然与中年平常使用的长剑不同,也不知他何时换的这把剑。待看那剑,长六尺有余,宽不过三指,剑柄作龙纹刻镂,龙头口中含珠。剑身通体黝黑,剑芒之胜却直逼日光,剑气之寒直让人退避三舍。中年人道:“此剑名曰断水剑,又名断浪。乃是跟随为父多年的一件神兵利器。唐人李白曾诗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如若断水,直是天方夜谈。只是此剑却是人间一异物,乃是辽国裔人耶律良才(当时辽国已被金国所灭,故有辽国后裔之说)在极北之地偶得的一块寒铁而铸,机缘之下落入为父手中。此剑一出,天地风云都为之变换,其剑之锋,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剑身奇寒无比,即便内力深厚之人亦不可硬敌。是故内力达到巅峰之人使用此剑可作断水之举。”
少年嘿嘿一笑,忙道:“那义父你是内力达到巅峰之人喽!”中年闻此一笑,既不回答,也不否认,只是将剑插回剑鞘,道:“如果习得这招,非学会折梅剑不可。是以你虽已会折梅剑,但亦要加强练习才可与断雪剑法互补。”少年慎重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既然此套剑法可有断水之势,为何不叫断水剑法而作断雪?”中年人听罢,脸色一沉,傲然道:“既可断雪,何故水亦乎!”
中年人不再言语,径直走向茅屋中。少年见他传授完毕,也不再愣在那里,忆起刚才的剑式,一招一式的正在练习。那中年人见此不由得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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