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子一惊,赶忙收回手,又向后退了几步。苍衣文士没有动作,只是说道:“鬼阴之气这般和顺,那股缠在一起的气息,应该是龙真吧。”
见李柱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一脸惧怕,文士又说道:“日后,若有修士要给你把脉,切记不可。垂涎它的人太多,虽然不一定能将其抽离,但世间之法何其多,吴某也不敢断言。”
安安静静地,李柱子点了点头,又看着中年文士,他还是那种平淡的神情。李柱子问道:“修士伯伯你呢,难道龙真对你没有用处?”
文士摇摇头,笑了出来:“它对谁都是大裨,可它因缘而跟你,我有我自己的缘,不需要去抢夺你的。”
“那其他人呢,他们为什么不像修士伯伯这样?”李柱子盯着文士看,他不明白。
看着这个言语不忌的少年,文士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深邃的眼睛有些苍老,模糊不定:“世故无常,不可能像你想的这样子明澈。”
看向更高,更远的地方,眼睛愈加模糊了:“世如水,清浊难辨,也许,也许还是浑的。万象生念,念而不一,善恶交织,总没个头。道,这可能就是道。”
李柱子一直看着文士,苍老的眼中仿佛经历一个春秋,又见他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吴某说的多了,没吓着你吧?”
只听此语,扑通一声,李柱子跪在地上,向文士拜道:“李柱子谢过修士伯伯教诲,对本是对,错也是错,对错无常,可人要守其心。”
文士笑起来,他看着眼前跪着的少年,曾几何时啊,道:“心性如此,吴某越发想带你回山了。”
说完大笑出来,却想到了什么,忽道:“修士来了后,你可曾去过真龙那?”
李柱子不加隐瞒,点头道:“去过,爹爹和娘亲也去过。”也像是预感到什么,柱子又问:“修士伯伯,发生什么了?”
文士不瞒柱子:“就像我方才说的,这世间,爱趟浑水的人太多。”只说完,文士眉间一动,大喝一声:“谁!”
劈掌成风,林子中忽然狂风大作,处处皆落叶,处处皆簌簌。大黑倒是处变不惊,继续睡它的觉。
李柱子身在文士身前,丝毫没有感觉到风。再回过头来,只见文士手中多出一把青意长剑,颤声咝咝。原来这就是道法。
文士眉间紧锁,闪过一丝疑惑,掌风已经化无,青剑也消失不见,道:“没事了。你双亲现在何处?”
李柱子转身一指小屋方向,只觉眼前一团青雾,凉凉的,还不及细看,青雾已经不在,而自己已经立在家门前。
正在惊喜,忽见屋外散了一地的粗米,再顾不得方才的青雾,一声“爹,娘”之语喊出口,冲进了小草屋。
打点好的东西还在,几件衣裳散落地上,家里空荡荡的,没有爹和娘的身影。
文士见此,已明其故,心中叹息,却不表露:“方才有人靠近林子,应该就是掳去你双亲的人。他的目的,自然是真龙,你双亲暂不会有危险。你速速整理些衣物,先随我同行,我再去寻你双亲。”
柱子愣在原地,早没了思绪,听到文士说话,只是点点头,失魂一般跑进里屋,还摔了一跤。
不多久,青雾又起,文士和李柱子的身影随之消失,不知去向。
太阳落山,又入夜。同一轮明月,有人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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