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拧了秀眉,只觉得着声音好生熟悉,等她才想出来是哪个,外边的人就先开了口,自报了姓名。
“在下,清河徐子谦。”徐少爷手里捏着一把女子用的暖玉檀香的折扇,缓缓地挑开了帘子,只笑得温文如玉,与那个丫头说道:“你去问一问你家姑娘,她自然是认得我的。”
那丫头自得狐疑着凑到马车边上,正准备问了锦瑟。不料,锦瑟抢先与她说道:“是什么清河不清河的,我怎么会认得,你去赶了他便是。”
丫头得了锦瑟的话,在外头与徐子谦叫道:“我家姑娘哪里认得你,你莫要乱攀关系,污了我家姑娘的名声。我劝你,还是赶紧的让开,不然,就休怪我们姐妹与你不客气了。”
这般说着,就与另外的几个丫头抽出了随身带着的软鞭,打了个空,啪啪作响。
这边丫头们都亮出了武器,却也没能叫徐大少爷知难而退,反倒是越挫越勇。
“锦瑟,我的好妹妹。怎地才到这京中,就不与哥哥相认了呢。”徐大少爷厚着脸皮,捧了自己的玻璃心与她说道:“你这般的绝情,倒是叫哥哥我好生的伤心。”
这个人,怎地还是如此的不要脸皮?
外面徐子谦着一口一个哥哥妹妹的叫着,锦瑟只好在马车里恼羞。
这些年,除了他,还有哪个敢如此的戏耍自己。
她本想着叫他去“伤死了心”,但转念一想,自己好歹是承蒙他照顾了几年的,就冲着那几年的清闲跟他悉心的照顾,也叫她难得的与他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锦瑟可不敢与徐公子称兄道妹。如今徐公子也算是了皇家的亲系,锦瑟却还是侯府的佞臣之女,可不敢挡了徐公子的前程。”
锦瑟的这番话,却叫徐子谦挑了眉。聪明如他,哪里还能听不出锦瑟的意思。这是分明是厌了他,却又贬低了自己,拿他做文章呢。即便如此,他也不会生了她的气。
只想着今日锦瑟没与他说“伤死了心才好”,就叫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这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什么事,都得慢慢来不是。若他只贪图快捷,就此吓跑了眼前这个香香嫩嫩的白豆腐,那可怎么好啊。
除了跟武昭王的那档子叫他糟心的婚事,他不急,一点都不急。徐大少爷这般对自己说着,可心底早就急的想挠了南墙去。
“锦瑟……”徐大少爷多少有些委屈。
这些年,自己千方百计的与她去寻那些稀罕的物件,确还是没能换得她的一个青睐。
“这徐少爷,也是个可怜的呀。”马车里,宁嬷嬷却与锦瑟打趣道。
这些年她跟着锦瑟,那徐少爷对锦瑟存了些什么样的心思,都叫嬷嬷给看了个仔细。
叫嬷嬷说,那徐少爷倒也是个好的。这几年里,给锦瑟宅子里可是送了不少稀罕的物件,却也没一样是重复的。甚至还有一些,叫她这个从凉国宫里头出来的教养嬷嬷看了都乍舌。
只可惜……
嬷嬷看了一眼不大高兴的锦瑟,又在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恐着这一个,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徐公子,崇远侯还在府里等着我回去呢。”锦瑟也挑了帘子,露出一张艳丽的小脸,对徐子谦说道。
拿崇远侯做挡箭牌?
谁不知道崇远侯爷往常的这个时候,还都在宫里头奉承陛下呢。
徐子谦挑眉,合着这丫头的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叫自己“有事就说,没事滚蛋”?
“好妹妹,你可不能叫哥哥这般的伤心。哥哥前些时候才寻了一件好东西,今日就过来与你送上门了呢。”
徐子谦不再多说什么无用的话,赶忙的从马车里拿出那件包好的汴绣广袖流仙裙,又拿了翠玉簪子和赤色流苏耳坠,最后连带着自己手上的那把本就是与她准备的暖玉檀香的折扇,都叫人一并递到了锦瑟那里。
好东西?能叫徐子谦拿的出手的,那绝对是好东西。这汴绣的衣物,可是极为精细漂亮的。
虽说她不贪财,但又有哪个女子能不爱美呢。况,自己与他相识已久,又何必与他见外。
锦瑟没再跟他推辞,直接叫宁嬷嬷收了。
才收了人家的东西,这位皇姑竟又变了脸。
“徐公子该说的也说了,该给的,也给了。是不是,也该叫锦瑟过去了?”锦瑟与他问道。
“你啊,对我竟还是如此的寡薄。”
徐子谦苦笑,但也不好再与她纠缠,差人驾着马车,就给她让了道。
锦瑟不再搭理他,只是任由着丫头们护着,一路安安稳稳的回了侯府。不曾想,才到院子里,就与在宫里头出来的崇远侯碰了个正着。
“锦瑟。”崇远侯在后园里远远的就瞧见了自己家的宝贝疙瘩,疾步走了过去。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锦瑟搭着宁嬷嬷的手臂,站稳了身子。这一天折腾下来,这幅病怏怏的身体还真是有些撑不住了呢。
“这……”崇远侯看着锦瑟如此亏虚的身子,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与她说。“两日后就要秋祭了,陛下明日要在在宫中设宴,邀百官及各家的女眷。今日在宫中,皇后娘娘还点了名的要叫你去赴宴。”
锦瑟一听,微眯了眼睛。
南越国的秋祭,她不是没听说过,据说是为了丰收才举行的一种庆典,往年陛下也都会在秋祭的前一天设宴。只是这皇后娘娘点了名的要叫自己去,怕是要替武昭王爷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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