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君倚在马车上望着窗外的行人皱着眉说:“现在是春节啊,为什么咱们沿途见到的人,多是衣不蔽体。”
“你们看,如此寒冷的天气,那几个大人和小孩居然没有穿鞋,他们是流民吧。齐鲁本是大华比较富庶的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席慕君对看到的情形感到不可思议。
云平在云国锋的授意下停下了马车,众人下车后拦住几个路过的流民百姓问道:“请问老乡,看你们行色匆匆这是打哪儿来又是打哪儿去呢?”
几个流民打量了他们几眼,见几人衣着华贵、气度非凡,便知他们乃是富贵人家,应该没有歹意,其中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连忙回道:“几位公子,俺是登州的人,打算带着家人去南方找点活路。”
另一个脸上带疤的青年男子也挤过头来匆忙说道:“听公子口音好像是华广人,俺是莱州人,正要去华广那边投奔亲戚呢。现在齐鲁这边不好活啊。”
听他这么一说席慕君眉峰微蹙更是不解:“据在下所知登州和莱州是朝廷重点护卫的地方,集中了不少军力,内阁辅臣周旭伟及登莱巡抚陈元化,在这里训练新军,怎么会不好活,蛮人应该不会打到这了吧。”
“公子们有所不知,坏就坏在这些新军。”
“这是从何说起?”
“这些新军大多是辽东人,生性凶猛,根本没有军纪,他们常常抢劫百姓,我们就是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逃往南方。”
“公子别不信,你看我脸上的疤就是他们抢劫俺家时留下的,家里的衣服细软,粮食都被他们抢光了。”说到这带疤的青年男子忍不住直掉眼泪,“好好的一个家就被他们毁了。”
云国锋突然想到大华末朝的官兵最普遍的问题就是军纪涣散,祸害起百姓来不比蛮人差,史籍中记载,“今官兵所至,动以打粮为名,劫商贾,搜居积,□□女,焚室庐。小民畏兵,甚于畏贼。”很多百姓在遭受官兵的迫害后只能选择流亡。
而登州和莱州的新军有很多都是海盗和囚徒出身,素质低下,没有道德底线,周旭伟和陈元化出身文人军事素养不够,不了解军队的特点,他们只注重火器配备,忽视军纪,这就使两州的百姓饱受祸害。
席慕君面色激愤,质疑道:“难道两位大人都不管吗,任由兵士闹的这么厉害。”
青年男子苦着脸回道:“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从来没有看见谁来管过,我们根本见不到那些大人。”
“朝廷也不是不管,但管得了初一管不了十五,这种事情多了就不了了之了。何况朝廷经常拖欠军饷,兵士们借着这个油头闹事朝廷又能够怎么样。”云国锋沉着脸皱眉说道。
要当兵的为国卖命又不给他们吃饱,大华朝廷又一再打压军人,以文制武,军人地位极低处处受到歧视,很容易产生报复社会的扭曲心理,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不亡国。
大华后期,将领克扣士卒粮饷是一个极其普遍的现象,他们用剥削所得,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且向兵部官员、监视太监和纪功御史等人行贿,营求升迁或开脱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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