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小摊子上坐了下来。
“那个小厮你可认得?”燕清歌坐在何姝对面,开门见山的问道。
何姝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是平阳侯府的人。”
燕清歌微微眯眼。
平阳侯府,正是赵修齐手下的一条走狗,上一世虽然不及燕允那般风光,但也有从龙之功,在赵修齐登基后封为平国公,一时间风头无两。她隐约记得,平阳侯府似乎与陆河伯府是姻亲,多半是何姝的外祖家。
“今日之事,”燕清歌一顿,“已经让我二哥碰上了,还伤了这么许多人,就不可能私了。你可明白?”
她不问事情的原由,只告诉何姝,平阳侯府今天做下的事,是一定要在官府走一遭了。意思是让何姝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该如何处理,平阳侯府会面临什么,不是她一个女儿家能置喙的了。
何姝仍旧点了点头,表现得十分淡漠,仿佛平阳侯府会如何与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想起上一世平阳侯府与陆河伯府的纠葛,燕清歌顿时心下了然,站起身来,叫了她一声:“何小姐。”
何姝抬起头看她,听她道:“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
何姝连忙点头,接着脸上露出几分难堪和羞赧,她犹豫着开口:“我……”
而燕清歌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抬手道:“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借势而为,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至少在春日宴上,你做得很好。”
听她提起春日宴,何姝一时恍惚,仿佛又听见自己捂嘴惊呼的那一句话。
“难不成是打算等明婉郡主落水,他便下去救人吗?”
不过一句话而已,便成功让所有人的疑心都转移到了燕清歌想要的方向之上。不得不说,何姝虽然看起来懦弱,但的确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而她此时正呆呆的看着燕清歌,很快,她便明白了燕清歌的意思。何姝起身垂首对着燕清歌行礼:“多谢郡主提点。”
燕清歌则摆了摆手告辞:“再过些日子我们就是同窗了,还是免了这些虚礼吧。”
何姝仍旧垂首应是,目送着燕清歌离开。
直到那道身影走远,何姝的脸上才显出些许激动来,她捏着丫鬟丹寇的手,声音很小却根本抑制不住语气里的激动:“她救了我,丹寇,是她救了我!”
丹寇也红了眼眶,连连道:“是,是郡主救了姑娘,姑娘遇贵人了,真的遇贵人了。”
何姝的视线还停留在燕清歌离去的那个方向。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眼里闪过几分决绝,低声道:“伯府至此,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
一辆素简中透着贵气的马车在临水楼前停下,掌柜立即将人迎到了顶楼的包间里。
赵修齐脚步匆匆,苍白俊朗的脸上此时聚了一团化不开的郁色,他走进包间,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似是有什么气不过的事情,火气上头,直接把手里的茶盏给扔了出去。
“没用的东西!”
原本在包间里坐着的燕允此时站了起来,望着摔成碎片的上好青瓷茶盏,神色同样不虞。
“平阳伯连后院都约束不住,这次可算是被拖了后腿了。”
赵修齐冷哼一声,瞥了燕允一眼:“你一个被除了族的,便是约束好了后院又如何?”
燕允顿时脸上一僵,但还是咬牙忍了下来。自从他离了燕家,八殿下虽然没有放弃他,替他保住了官职,但态度已经不如从前许多了。
都怪可恨的大房!可恨的燕清歌!
一抹阴鸷从燕允的脸上闪过。
而赵修齐发了这一通脾气,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想起今日早朝那道圣旨,他就气得心肝疼。
原本伏龙山脚集市上小厮纵马伤人一事,算不得什么大事,平阳侯往官府走动走动,好生安抚一下受伤的百姓,多花点钱就能解决,不至于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
可那陆河伯何渊往平阳侯府门口一跪,事情就闹大了。
何渊跪什么啊?
即便他久病不起,即便陆河伯府无权无势,他好歹也是个伯爷,祖上三代都为朝廷立过功效过力,堂堂勋贵的一家之主竟然跪在侯府门口,像话吗?!
平阳侯府里的人也是急了,劝又劝不动,派人拉何渊起来就见他吐血,要是何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铁定是平阳侯府的人把他怎么着了。
而何渊就仗着平阳侯府不敢拿他怎么样,在侯府门口上演了一场恳切凄惨的求饶戏码,一下子把平阳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后来有御史弹劾平阳侯府,早朝时把何渊那一番话有模有样的重复了一遍,当即激得圣上大怒。
何渊是这样说的:“求侯府放过我的女儿,姝儿好歹是老太爷的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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