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之城的城墙以极为张扬的姿态延伸至远方,充斥着蛮荒气息的城郭上密密麻麻分布着蛛网般的火焰铭文,这些铭文在白天里吸收火狼星的光热,然后在夜晚的时候闪耀着褶褶生辉的光芒,警示着大荒里的蛮兽荒灵休想靠近这里。
我的视线透过城墙直接看向那把刺天的三叉戟雕像,在火狼星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金色光芒,很多年前,我就看着火族的帝王拿着那把金色的三叉戟伫立在冰雪之城外,用着严肃的表情盯着战场,那把三叉戟像是在宣告着他的周围是冰族的禁忌之地,不能容忍任何冰族的力量靠近他。
而那把三叉戟正放在那座雕像的顶部,我记得动儿曾经问我,“哥,就是那件东西打败了我们吗?”
我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然后摇摇头,“不是,我们并没有被打败,火族的胜利只是因为偷袭罢了。”
是的,十年前,火族的胜利只是在冰族正值新皇登基的时节向我冰族发动的偷袭罢了,我记得只是一夜之间,本来正都是庆祝新皇登基的冰雪之城笼罩了一层暗淡的阴云,本来深居大荒深处的火族一夜之间集结军队,趁着夜色占领淼焱湖全境,然后大军长驱直入,仅仅数日,兵临冰雪之城城下。
我无法想象曾经数次出征大荒,使火族在战场上节节败退的冰族为什么以这样的速度败在火族的焰矢下,我也无法理解仅仅依靠两个幼子凭什么换来冰雪之域的和平,而我在冰雪之域的十年为什么换来的居然是冰族的冷血?
棋子?弃子!
是的,在漓洛代替动儿一冰族太子妃的身份在火焰大荒里我就明白了,我的力量只能做一颗换来冰雪之域喘息十年的棋子,以至于在力竭之后成为了弃子,毕竟冰雪皇族需要的是一位拥有极强的冰雪天赋的继承者,在这一点上,我输给了动儿,也输给了我的那些在冰雪之域无忧无虑生活着的兄弟们,而我可是一位年近成年依旧无法修炼出冰雪之力的冰族太子。
看来,父皇还真是一位心性薄凉的王者,如果没有这种心性,身为夭子的他,又怎么会以那样高昂的姿态坐在冰雪之城的王殿上,安之若素的将他的那些王叔兄弟和所谓的“敌党异端”发配到冰雪高原上世代囚禁?
我在烈焰之城的囚禁之地在烈焰之城外的一座荒谷中,木婆婆用暗落森林的传承将这里变成一方绿谷,只要不是正午时,是看不到火狼星那咄咄逼人的阳光,我时常坐在屋檐的一角,看着冰雪之域的方向,有时候恍惚间目光可以穿越火焰大荒里的重重山峦,看到淼焱湖那红蓝相间的湖水,看到冰雪之域那高耸的冰峰雪山,看到冰雪之域直矗入云的冰雪女神雕像。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火焰大荒这样的地方来结束自己生命,而接下来迎接我的却是一支焰矢,他有着火红色的箭翎,那是火炎鸟的尾羽,修长的箭身刻着简陋的铭文,金色的箭镝从不知名的角落里直接射向我的心口,只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金属与血肉碰撞的声音,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打破这个世界的寂静了。
我倒下的时候,看到漓洛就在自己的眼前,手中握着插在我心口的那支箭,用着我不曾听到过她能够刺破夜空的声音划过眼前,“有刺客!”
我看着她的侧颜,抬起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臂,恍惚间,看到了那支焰矢的箭身上刻着两个字:“焰烬”
就是这个人来结束我的生命的吗……
再次醒来的刹那,是听到了几声嘈杂的金属碰撞声,有些眩晕的视线里看到了火族的战士伫立在我的庭落里,木婆婆在我的床榻旁,看见我醒了,说:“漓洛,臻殿下醒了!”
漓洛端着一碗水,用着另一只手扶起我,我刚想抬起手,却发现一时间居然连手臂都无法活动起来。
庭落外,一名穿着百草图案的火族巫医走进来,在火族战士的指引下来到屋里,他仔细的端详了我好一会儿,又检测了一下我的脉搏,才叹了一口气说:“是火羽毒,一般都是火族的斥候抹在焰矢上,这种毒一旦让冰族的人沾染上,不出半刻,必死无疑,但贵族太子似乎并没有修炼出冰之力,所以火羽毒对他远没有那么大的伤害,但毒已攻心,已经回天无力了,这,唉……”
我听着他的叹息,嘴角扬起一抹自嘲般的角度,这声叹息,究竟是在惋惜着一个本该活下去的生命将要逝去,还是因为冰族太子的死亡会使火族和冰族之间重燃当年的战火吗,其中不得而知。
木婆婆敲了敲他的木杖,发出的咚咚声似乎有了驱逐的意思,顷刻,在我的听觉里,就只有木婆婆的叹息声以及自己厚重的喘息音。
我看着桌案上那支曾经触及我心脏的焰矢,闭上了眼睛对着他们说,“婆婆,我死后请将我的尸体进行火葬,也不需要将骨灰送回冰雪之域,直接送到暗落森林,母后知道会把我葬在哪里的。”
漓洛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殿下,你知道冰族换回动殿下的理由是什么吗?是冰雪王后病危,思子心切,希望火族能送回两位殿下,但火帝只答应送回动殿下,并且我离开冰雪之域的时候,冰雪之城里的王公大臣就已经在商量重新立嫡的事了,在王宫的桌案上,早有了类似于‘故太子远为质,资质不足以为帝,请另立他子为嫡’的提言。”
我不知道漓洛说出这些话的缘由究竟是什么,可他她的语言中,我还是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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