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平安时代八百年后的某一天,在离平安京一百三十里处新的京城里,居住的是征夷大将军的武士长,而非天皇。经历了八百年安静佐为突然听见一个小孩的声音。
小孩不住地窥探着佐为栖宿的棋盘。细细的指尖来回轻抚着它,那孩子说道:
“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得见这棋盘上的污痕,这痕迹看起来像某人的泪痕,为什么只有我看得见呢?”
听到声音,佐为缓缓地起身了。
——就让我寄宿在你心里的一个小角落吧……
小孩微微地点点头,答应了佐为的请求。
佐为离开了棋盘,在这孩子的心里获得了新的居所。逐渐忘却了被背叛、被欺骗岁月,开始了新的生活。
孩子将身体借给佐为,而佐为则借着他的身体下棋。
他的名字叫作虎次郎。虎次郎长大之后取名为本因坊秀策,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便首次参加御城棋。
御城棋是一年一次,是在将军大人面前对奕的棋赛。各个围棋家族都会挂着家徽出赛。
秀策首次出赛后即获得十三年来连胜十九场的佳绩。连胜记录之所以中断,并不是因为秀策输棋,而是因为他英年早逝的缘故。
“对不起,佐为。”
秀策即使到了濒死之际,仍在乞求佐为的原谅。
“我已经无法再让你下棋了……”
佐为只是拚命摇头。
对佐为而言,秀策是无可取代的存在。虽然说是心灵寄宿之所,但同时也是一同努力下棋的好友。
失去了秀策,佐为感到深深的空虚。明明自己早已没有能呼吸的躯体,但胸口却隐隐刺痛。
佐为仍然想要继续下棋。为了秀策,同时也为了自己。
还想再下棋。
高高采向天际的手。曾经以为已经与秀策一起握住了那只手。但是,却又再次变得遥远。
佐为空虚地握了握拳,声已呜咽。
他仍未达到神乎其技的境界啊……
看着可爱的小光,佐为心中无限感慨激动,感谢神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小光眨了眨眼,注视着窗户外就看得见的时钟。
从刚刚到现在,并没有过了多久。
只是肩膀两侧感觉很重,脑子也昏沉沉的。
平安时代的木头地板、江户城的塌塌米……总觉得脑海里似乎仍残留着这些感觉。
而且,还有佐为的悲叹以及漫长的等待。
他想到在爷爷家里看到的棋盘一污痕。
果然,那个应该是血痕吧。秀策大概是吐血而亡的样子。
“神乎其技啊……”
小光喃喃念道。
所以呢?
他随口问道。虽然很同情佐为,但却感觉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你转而附身在我身上是因为还想继续下棋?”
“——是的。”
回答得十分迅速。
“你那么喜欢围棋吗?”
小光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的!
这次的回答比刚刚更加铿锵有力。
就算曾在窄廊上看过爷爷握着棋子,但是小光本身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觉得下围棋是只有老年人才会拿来打发时间做的事。
小光肩膀微微一耸。
“可是啊,我对围棋一点兴趣也没有。”
话一出口,小光立刻感到呼吸一滞。
他捣住嘴站了起来。力道太猛翻倒椅子弄出巨大的声响,可是却已经管不了了。
“进藤同学?”
樱井老师双眼圆睁地看着他。
“小光?”
小明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光完全无视大家的目光,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教室。
有东西快从喉咙里喷出来了!他倾身扑向走廊上的洗手台。
小光用力地呕吐着,但却吐不出东西来,而胃却不断痉挛着。身体剧烈起伏,他又接着开始狂呕了起来。
“小光,你没事吧?”
听到小明的声音。以及几个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你干嘛啊,可恶——”
小光大声怒吼道。
小明及众人顿时停下脚步。
——我、我什么也没做呀……
佐为委屈的声音传来。
——我只是想把不能下棋的悲伤传达到你的意识罢了,我不晓得会影响到你的身体。
“还是到保健室去吧!”
樱井老师伸出手抚向正脸色发青、不停喘着气的小光背上。
小光不仅考试考到一半突然冲出教室,还对着空气大声吼叫。她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我没事了……”
小光故作没事,很有精神地回答。但是,他的脸色依然惨白。
用水漱漱口以后,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精神。
“……受不了,我真佩服你长达千年的热情,不对,应该是执着吧!”
小光故意不怕死地笑道:
“但是很抱歉,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计划……”
话还没说完,比刚刚更为强烈的反胃感再次朝小光袭来。
小光不断地干呕着,抱着肚子弯下腰来。双脚一软,他知道如果不扶住洗手台边缘,自己就会昏倒。但是他的指尖也开始泛冷,渐渐失去知觉了。
小光经历了这辈子第二次的昏厥。
几个男同学送小光到保健室,半途中小光虽然醒了过来,但仍然感觉十分地不舒服。
他不想待在保健室,于是勉强想要再回教室,不过小明及众人脸上表情都明白地写着『不可以』三个字。对平常的小光面言,能够跷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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