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王府……
云有心近来太累,是以这一觉,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叶柏舟便在床榻旁守着他与长情整整一日一夜,寸步不离。
翌日深夜,云有心才醒过来。
云有心看不见,他瞧不见叶柏舟,亦瞧不见长情,可他感觉得到,长情就躺在他身侧,叶柏舟则是正坐在床沿上,鼻息平缓,似是睡了过去。
叶柏舟此时背靠着床架,眼睑轻闭,似也是倦极,是以睡了过去。
云有心没有唤他,他只是轻轻坐起身,然就在他坐起身时,叶柏舟睁开了眼,轻声道:“醒了?”
“我可是睡了很久?”刚醒来云有心只觉自己身子乏得厉害,显然不是才休息了一小会儿的那种感觉。
“一天一夜。”叶柏舟如实告诉了他,“你太累了,该是如此好好睡一觉。”
云有心惭愧地笑了笑,“我到你这儿来,什么忙都还没有帮上,竟就先睡上这般长的一觉。”
“你我之间,还须得着说这些?”叶柏舟此时倒了一盏温水走回到床榻边来,将其递给云有心,“先喝些温水再说话吧。”
云有心浅笑着接过,喝了半盏温水后才又道:“柏舟你可不厚道,竟然给我下毒。”
云有心很清楚,他失去意识之前闻到的那股清淡花香并非真正的花香,而是叶柏舟给他下了“毒”,若非如此,他这一觉怎可能睡得这般沉这般足。
“你不是应该感谢我让你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是?”叶柏舟反问道。
云有心只笑不语,将剩下的半盏温水喝尽,又问道:“可有弟妹的消息了?”
“尚未。”叶柏舟语气沉沉。
“现下我歇息好了,你可让我出去找弟妹的下落了?”云有心将手中的杯盏递给叶柏舟,掀了身上的被褥便要下床来。
“我让人将饭菜准备上来,你吃饱了之后便随你吧。”叶柏舟并未劝阻。
“也好。”不管何时,云有心总是浅浅笑着,温温柔柔的,“我正觉得饿极了。”
当下人将饭菜都端上来后,叶柏舟给云有心盛了一碗饭,放到他面前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道:“我也饿了,与你一起吃。”
“我自然是意。”云有心轻轻点头。
就在云有心撩开衣摆要在凳子上坐下身时,忽有一家丁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却又不敢跑进屋里来,只敢站在院中,将头垂得低低的,紧张道:“奴才见过王爷!”
叶柏舟看也不看家丁一眼,只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云有心碗里,就像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只听家丁继续道:“禀,禀王爷,方才有人送来一样东西,说是要送给王爷的。”
家丁说完,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高高捧过深深垂下的头顶,呈递给叶柏舟的姿势,却依旧站在院中,不敢上前一步。
云有心听得出,这个家丁毕恭毕敬的话语里是极度的惶恐与不安,以致紧张得连说话都变得磕巴,显然在他们眼里,叶柏舟是一个极其可怖的人,似乎只要他们说错一句话,就会尸骨无存似的。
“嗯。”叶柏舟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依旧看也未看家丁一眼,似乎压根就没有将家丁的话往心里去。
家丁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不敢上前,更不敢退下,便是连高举过头顶捧着东西的双手都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稍有动作,便会丢了性命似的。
云有心感觉得到,这个家丁对叶柏舟的深深恐惧。
而对叶柏舟心怀恐惧的,不仅是这名家丁,这整个翎王府的人,皆如此。
云有心的心很沉,甚至揪拧得有些紧有些疼。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家丁因为叶柏舟这长长的沉默而紧张害怕得浑身发颤的时候,叶柏舟终于冷漠开口道:“是什么东西?”
“回,回王爷,奴才不知。”家丁赶紧道。
“打开来看看。”叶柏舟依旧看也不看家丁一眼,只是又往云有心碗里夹了一道菜。
家丁先是一怔,然后紧张应声:“是,是,奴才这就打开。”
家丁说完,战战兢兢地将托在双手手心里用布帕包裹着的东西,而后紧张且恭敬地禀告道:“回王爷,是一只镯子。”
叶柏舟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又问:“什么镯子?”
“回王爷,奴才看不出来是什么镯子,奴才字看得出是一只木头镯子。”家丁答道。
木头……镯子?
叶柏舟的手又颤了一颤,声音冷到了极点,“呈上来。”
家丁面上写满了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叶柏舟一眼,颤着双手将手心里托着的木镯子递给他。
叶柏舟在见到家丁手心里托着的木镯子时,他冷漠的眼眸微微睁大,尽是阴霾。
只见他将家丁手里托着的镯子拿起,冷冷问道:“何人送来的?”
“奴,奴才不知。”家丁此时浑身抖得像筛糠,只因回答不出来叶柏舟的问题。
就在这时,叶柏舟忽然伸出手,掐住家丁的脖子,迫使家丁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只听他又一次问道:“本王再问你一次,何人送来的?”
“王爷……奴才……奴才真的不知……”家丁被叶柏舟掐得呼吸不上,面上涨红,痛苦极了的模样,可他不敢求饶,更不敢抬手来掰开叶柏舟的手。
“既是如此,留着你便再无用处。”叶柏舟冷冷的话就像是在宣判家丁的死刑,吓得家丁浑身抖得更厉害,双目开始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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