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叟凝望他远去方向,暗叹北土高人众多,护持林萧萧自多艰险,如今又多了沈风谷,责任更重,该当如何是好,心中忧虑横生。
林萧萧与沈风谷往杯中瞧去,正是那枚玉檀子。
林萧萧伸出玉指将玉檀子捏出,用手巾拭去沾染上的血迹,欢颜道:“咱们这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可全靠它呢,想不到盐马帮如此大方,咱们明日便去取他个万两黄金。分给穷苦百姓,这可是善事一件呢!”
沈风谷拍手笑道:“妙极!妙极!林姊姊你想的真对,我怎么没早点想到?”
河曲叟沉声道:“莫要胡闹,你真当是善事一件吗?”
林萧萧奇道:“难道不是?”
河曲叟心想这二人心地善良,实乃良才,但少阅历,行事难免天真,他语重心长道:“错了,错了,你若真将这万两黄金分与百姓,反而会害的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沈风谷听得咂舌,神、林二人均觉河曲叟未免小题大做,危言耸听,兼且此事太不合常理,二小实难信服。
河曲叟道:“咱们坐下,我慢慢说与你们知道。”三人围桌而坐。
河曲叟缓缓道:“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你们或许便会明白。”
神、林二人均喜听故事,忙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河曲叟道:“从前,有一户富贵人家,他们家旁边住着一对贫穷夫妻,富人家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即便是家里的狗也常常挑食,但贫穷人家的夫妻一日三餐也难以为继,常常要四处讨借,艰难度日。”
林萧萧插口道:“那可是苦的紧了。”
河曲叟笑着摇摇头道:“也不算苦,那贫穷人家虽然衣食不周,但夫妻恩爱和顺,男耕女织,也过的逍遥自在,欢声笑语不断,也叫旁人羡慕。”
沈风谷听这故事,心有所感,想着:“从前妈妈在时,也不曾大鱼大肉,吃得奢靡,清粥小菜我也吃得津津有味,哎,从前有妈妈爱时,无银钱使,又有什么打紧?即便真有万两黄金,若能换得妈妈活转过来,那该有多好?”思及此处,不禁红了眼眶。
河曲叟继续道:“有一日,那富贵人家的妻子忽然问丈夫:‘隔壁的人家那么穷,为什么天天还那么高兴?我们家这样富,为什么反而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那富贵人家的丈夫哈哈大笑,道:‘你若想让他们高兴不起来,那也容易。’妻子奇道:“你有什么法子?”你们猜猜,那富贵人家的丈夫用了什么法子?”
林萧萧手指下巴,来回踱步思索,道:“难道是让穷人更穷,无衣可穿?无饭可吃?”
沈风谷也大感有趣,道:“或许让地痞流氓打了他们一顿,又或许让县官大老爷抓了他们!”
林萧萧笑道:“你定是想起了从前的事,人怎么可能那样坏呢?”
沈风谷嘴巴微动,本想说:“是你少遇见坏人罢了。”但见林萧萧娇憨可爱,又想,还是不说的好,终究什么也没说。
河曲叟听他二人所说一派天真,道:“那富人扔了一锭金子到隔壁的穷人家,果真,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从那间屋子里听到笑声。”
林萧萧大叫:“什么?毫无道理?捡到金子怎么会不高兴?”
河曲叟解释道:“那穷人家捡到了金子,一下子解了燃眉之急,夫妻二人心中本来很高兴,但转而又想,这金子不知是何人所失,万一被人找来,金子就不能属于自己,得而复失最是难过。若不归还,又觉亏欠良心,于心不安。如此犹犹豫豫,摇摆不定,田也无心去耕,布也无意在织,夫妻二人互相指责,再也回不到从前心平气和,欢声笑语的日子。”
河曲叟面向林,神二人,正色道:“帮人不帮财,救人先救心,心术不正之人得了银钱反倒有违天和,人心反复难测,善恶不过一墙之隔,那富人扔了一锭金子给穷人,照理该说他是好人,可他却让穷人夫妻失和,失去欢乐,若说他是坏人,他却让穷人衣食无忧,且能不劳而获。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林、神二人相顾无言,实难判断。
河曲叟正色道:“你认为穷是苦,在他人眼中却未必如此,有钱未必是富,无银未必是穷,行事之前,万不可自以为是,以己度人。你二人知道了吗?”
林萧萧,沈风谷听的心服口服,恭恭敬敬的回到:“知道了!”
沈风谷拿着那枚玉檀子,不禁踌躇:“这该怎么办呢?”
河曲叟笑道:“那葛帮主所说不错,你如今尚且年幼,未知来日之事,暂且先放在身上,等你长大了,想明白再做决定。”
沈风谷听出他语中谆谆教导之意,大受感动,只觉从妈妈去世后,世间第一次有人如此关心爱护他,他道:“河曲伯伯,这个你拿着,定然有用!”
河曲叟感他心慈,哈哈大笑道:“风儿,葛帮主所送之人是你这小朋友,却不是我这小老儿。河曲伯伯知道你的心意,很是欢喜。不过,我暂无大用,你且收好。”
林萧萧从腰间解下一缕丝绦,将玉檀子编在了中间,使人看不出本来形貌,她玉手轻巧,很快就编好,挂在沈风谷颈中,自夸自赞道:“这下好了,可没人瞧得出来里面是什么了,风弟,你说我编的好不好看?”
沈风谷瞧着她娇俏模样,竟红了脸庞,低声道:“好看!”心中却也不知是人好看,还是丝绦好看。
且说葛柊坤回到帮中之后,发现冯周仑早已守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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