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七行挟持胡英豪快马加鞭,绝尘而去。胡英豪一路骂不绝口,赵七行装聋作哑,毫不理会。
两人一路往东,行了四五日。进入了盐马帮的势力范围,胡英豪走南闯北见过些世面,此时好汉不吃眼前亏,便闭口不再辱骂盐马帮。
这一日,两人到了盐马帮总舵滨州城,赵七行引着胡英豪穿街绕巷来到了一处大宅门前,门外青旗翻飞,上面绣着一匹飞马,正门挂着一块黑色大匾,上书两个描金大字:周府。
原来盐马帮开帮总舵主姓周,原是大家出身,有状元之才,探花之貌,后来一番因缘际会创立了盐马帮,后人尊他是开帮祖师,总舵历代帮主不论姓氏如何,一直沿用周府名号,聊表敬畏。
两扇黑色大门各钉着九排门钉,气派非凡。红墙绿瓦,脊兽狰狞,庭院森森,外观极其考究。
赵七行下马,在门上敲了几下,门从里面打开,一人道:“小七爷回来了。”赵七行略点点头,领着胡英豪穿过庭院长廊,前厅,一路走向后堂。
堂中无人,中间一个供桌,摆着一尊老婆婆的雕像,形貌逼真,神态慈和。胡英豪想:“这便是开山姥姥?形貌倒是与我娘有几分相似,却比我娘富态许多。”
赵七行跪倒在一个蒲团上,对着开山姥姥磕了三个头。起身对胡英豪道:“你且在此等候。”说罢,穿过后门匆匆出去。
胡英豪四下打量,见屋中摆设简单,除了几把椅子,墙上只挂了几幅字,分别写着忠、勇、智、信四个大字。胡英豪恼怒赵七行言而无信将他虏来,见到这信字,心中不由一哼。
这几日在路上,胡英豪心中细细思量,觉得赵七行既为蛇河而来,许也是逼他再入蛇河,便不会轻易杀他,知道性命无忧,一路上才骂的痛快。心中也颇后悔图一时爽快,在人前漏了底,才会惹来这杀身之祸,来日若有机会逃得性命,定要学一学三缄其口。
正感慨间,听得门外脚步声,见赵七行引着五六个人从后门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身着黑色锦缎,腰系云纹玉带,直硬短须,目露精光,神情豪阔,气势沉稳。那男子遥向胡英豪拱手道:“胡兄弟智闯蛇河,胆色过人,今日有缘相识,荣幸之至。”
胡英豪一时愣住,不知如何称呼。
赵七行道:“胡兄,这位便是本帮葛帮主。”
胡英豪回礼,道:“葛帮主豪名满天下,在下布衣百姓,今日有缘得见尊颜,才是三生有幸。”
葛柊琨道:“胡兄弟不必客气。你身怀绝技,世间未必找得出第二人如你这般。你成为我葛某的座上宾,实至名归。”
胡英豪道:“葛帮主谬赞,胡某愧不敢当。”
众人进来后,分主次坐下,赵七行坐在最末。
葛柊琨道:“胡兄弟请坐。”胡英豪自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葛柊琨见他坐定,肃容道:“胡兄弟技高人胆大,我帮中邢老三兄弟,不知如何得罪了你,你便将他杀了?”
胡英豪一愣,道:“我武艺低微,如何能杀害贵帮兄弟?”
葛柊琨道:“不能力敌,也可智取,胡兄弟过谦了!”
赵七行咳嗽一声,道:“胡兄,便是你曾带他去蛇河的那人。”
胡英豪恍然大悟,原来那怪人是盐马帮中人,叫做邢老三。胡英豪冷笑道:“原来是那恶人,葛帮主如何便这般肯定,我所杀定是邢老三?”
赵七行道:“胡兄莫急,那人形貌可是发色焦黄,下巴如锥,嘴角右侧有一粒圆痣,使一把青铜长剑?“
胡英豪道:“那人的确发枯如柴,尖嘴猴腮,一副猴相。”
众人听他如此形容赵老三,心中不喜,但胡英豪所说属实,却也发作不得。
赵七行又道:“那人可是平日喜欢自言自语,无事也要说上三分,且常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胡英豪道:“他的确是无事碎碎念,让人烦不胜烦。”
赵七行道:“那便是了。邢三哥绰号恶人磨,口头常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恶人那是绝不手软的。”
胡英豪道:“赵兄之意,是说我是恶人?”
座中一人愤而起身,道:“能杀了恶人磨的自然算不得好人。”
赵七行道:“胡兄是不是恶人,我自是不知,但想来邢三哥是不会认错的。”言下之意,便是暗指胡英豪是恶人无疑。
胡英豪心中怒极,心道:“那邢老三绰号恶人磨,自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这盐马帮中人居然如此不讲道理,今日群敌环伺,我却只有一个,自是讨不了好。但我也是堂堂男子汉,即便拼上性命,也要分清个是非曲直。”
他出身贫寒之家,混迹草莽多年,虽改邪归正,但身上自有一股狠厉之气。
他哈哈大笑,道:“我只道盐马帮是江湖大帮,个个都是忠义之士,却没想到不过徒有虚名,手下竟多是言而无信的狡诈之辈,和不分是非黑白的胡涂虫。我今日被掳来,敌众我寡,我打不过诸位,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各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奉劝各位,早日将开山姥姥的尊像拿下,开山姥姥当年引盐泉救万民,行的是侠义济世的善举,若让姥姥日日见着一帮奸邪小人,享受小人供奉,姥姥在天有灵,也会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赵七行长相文弱如书生,白面红腮颇有几分俊秀之气,听到言而无信的奸诈之人,脸孔一红,在帮中立足向来重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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