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烦恼皆是由于记性太好。不过那日甘遂得了皇上的黄金赏赐便急匆匆的回了阁子,给了我,他是准备放下了。当归…青榄,已经成为过去了。他是有福气的,有时候活的懵懂一点,就这么一点福气,他就遇到了你。”
“可是大哥…我从来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很可信,这个宫里可信的人太少了。”葶苈觉得苏墨似乎误会了什么。
苏墨抬起一只手,示意葶苈不必再说下去:“就跟真定王的事儿一样,他不想让我知道的太多,而我也不必想的太深,这是我答应他的。只是有些事情,比如遇刺,若用心来看,便不是那么简单。我找这毕博罗树,便是想让自己也真的有那种大智慧,可以不去管不去问这些事儿,可是人要做到淡然自己的事儿,往往比淡然自己重视的人的一言一行简单的多。葶苈如果你可以,也一样。”
葶苈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是小看了苏墨。这个大哥,可以在长安经营一家男风阁,在各路显贵似海中如浪里白条来去自如始终置身事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参入一件事,只看你的内心,而要做到诸事不干己,明哲而保身,似乎需要的正如苏墨所说,不是聪明,而是一种智慧。
“前尘铅华散去,返璞而归真,是好事。有些时候,并不是不会去争去抢,去爱去恨,只是尽量让自己淡然,才少些痛苦。”苏墨说着又从自己的袖袋里取了一盒“煎雪”递给葶苈,“你说你的计划需要这个,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不够用。甘遂最近也常在御前走动,也给一些给他,毕竟那股子当归青榄的味儿,该去去了。”
甘遂,庞秋然,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葶苈不知道,只是苏墨口中声声说到当归,说到庞秋然急躁,却让自己难明就里。
说着,两人便出了身毒苑,朝着永巷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人又说了些药理香道的事儿,直到到了永巷的外圈,看见一袭红衣的穆莲等在门外了,苏墨才转身对葶苈说:“大王遇刺的事儿,最好到此为止,不要再想下去了。大王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眼下的事情,我知道你素日心细如尘。但是别给自己找难处。还有就是很多前尘旧事,过了就过了也都不要想,不要问,不管是谁的事。”
葶苈内心是敬服这个大哥的,所以他的话,不是没有意义。葶苈想着自己还得回去给安排些事儿,所以也就没有在穆莲处久坐,只是送了苏墨进去后就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路上,他想到了苏墨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指了很多人,他自己、葶苈、商陆、秋然、甘遂,真定王、甚至还有那个人。好像都是有的,浮生如词一阙,人人和律,谁都不能脱俗。
毕博罗、忘忧草、甘遂。苏墨的心思从来都很细致,忘忧草,有人这么叫,但也有人叫黄花菜,还有人叫谖草,说是这黄花菜若不晒干便有毒,而这毒性有时会让人失忆。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诗经·卫风·伯兮》)
对过往的缅怀相思就像是一种毒,就算是得到谖草,又能种到哪里呢?毕博罗花或许可得,但觉悟也该从何喷涌而出?
对于苏墨一番话的用意,葶苈不甚了了,只是翻来覆去的有种似是而非的感悟。无法捉摸,参透不能,带着一番疑惑,回到了住处。只见甘遂正对着一管笛子傻里傻气的笑着。
“你这是怎么了?笑得瘆人。”葶苈看着甘遂的表情。
只见甘遂指着那个笛子说:“我想学这个,你教我可不可以?”
“哎哟,难得呀!怎么突然想起要学笛子。那我先教你个,这个是用气吹的不是含在嘴里的。”葶苈笑着坐到案几旁边,开始磨墨,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措辞给夏瓊玖去信。
“跟你说正经的,以前听人说过琴笛最配。想着这个笛子我如果学会了,你弹琴的时候也可以跟你显摆显摆。”说着甘遂端给了他一杯水。
“谁啊?当归青榄啊?”不知道为什么葶苈虽然不想说当归青榄,可是心里还是没憋住,只是觉得不舒服一定得刺激一下这个大笨牛。
谁曾想甘遂突然一下却变了表情:“这跟你有什么想关呢?就一句教还是不教吧。”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不教,我去找齐冉。”甘遂并没有接那个布袋。
“大哥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把忘忧草、甘遂、毕博罗花的布囊给你,顺便提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这么生气。还有事儿跟你商量呢,你怎么闹气脾气来了?我真是不知道我以后不提了。”葶苈这一句倒是真心的道歉的,说着手按到了甘遂的肩头。
“说吧,什么事儿。”甘遂一把甩开了葶苈的手,葶苈有些诧异,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眼前这个熟悉的人,突然陌生的可怕。自己对这个人,并不了解。
葶苈许久说不出话,只是盯着他,眼神里十分委屈。甘遂突然一下笑了起来:“逗你玩儿呢,谁会为这种事儿生气了。就像看看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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