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争了!」
我话才说完,章励之也立即站起来跟我握手说:「好!我就和你来场君子之
争,我是绝对不会把黛绿拱手让人的。」
眼看章励之都已经表态,那个演戏的傢伙才赶紧站起来说:「算我一份,而
且,我是一定会赢的。」
虽然他话说得自信满满,但我却看得出来他其实有点迟疑,因此尽管这小子
是个当红小生,却已经被我在心里给一笔槓掉,因为我相信以黛绿的见识,她应
该和我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这只不过是颗花心大萝蔔. 所以从那天开始,章励之
便被我视为是唯一的劲敌,而事实也是如此,自从在茶艺馆约法三章以后,黛绿
也排除了其他的旧雨新知,能够在她身边出现的人就剩我们三个人而已,而随着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别说那男演员不到一年就已自动弃权,就连我自己也是被
章励之挤压到了边缘地带,若非我意志坚决,恐怕也已经败北而归. 老实讲,章
励之除了人品与学识都不错以外,他的耐心和毅力也完全不亚於我,因此我不仅
陷入苦战,一路走来更是倍尝艰辛,总觉得黛绿随时都会从我身旁消失,这份患
得患失的不确定感,不但令我经常辗转难眠,有时甚至会让我有精神即将崩溃的
感觉. 就在这种每况愈下的情形下,我心理上已准备好随时要面对自己的失败,
尤其是在连续两个多月以来,黛绿都只和我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但却不再和我
出游或是逛街看电影,我心里便一直在担心着是否大势已去?
然而,就在一个微雨滋润着大地的午后,黛绿忽然主动邀我到擎天岗去踏青,
在那辽阔的大草原上我们只是携手到处漫步,既没有刻意的话题、也没有无聊的
问候,因为我看得出来,沉默的黛绿明显有着心事,但她不说、我也绝对不会开
口去问,毕竟,能陪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安静地徜徉於静谧的山峦叠翠之间,已经
是一份极为难得的幸福。
所以我既不忍惊扰黛绿的心境、也舍不得破坏当时美
好的氛围,加上又不是例假日,因此整个擎天岗的游客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
十个人,而我和黛绿就在凉风一阵阵吹拂而过的山崚线上,面对着即将日暮的台
北盆地,黛绿依旧沉默着,我则站在她的右后方,一手轻搂着她的纤腰、一手环
抱着她的肩头,在越来越冷的山岚逐渐从山谷间漫延过来之际,略显瑟缩的黛绿
紧紧地依偎在我怀里,她淒迷的眼神望着远方,而我却是一边凝视着她线条完美
诱人
的脸蛋、一边不动声色地享受着她发丝拂过我面庞时的那
股淡淡幽香。
开始起雾了,名闻遐迩的擎天岗之雾,在一抹难得的红霞努力划破满天浓密
的乌云,为我们透露已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之际,它那似烟霭般轻盈的半透明气
体,已迅速且无声无息地自四面八方蠭涌而出,它铺天盖地滚滚而来,只不过就
是一转眼而已,整座草原便已成了雾气氲酝的飘渺人间. 薄嵫蓭掩的大台北盆地
开始亮起稀疏的灯火,而黛绿还是沉静地看着山脚下越来越昏沈的景致,风在动、
满山遍野的菅芒草在摇,但山不动、人也没动,所以我更不敢造次,在黛绿还不
想变更这幅美丽的画面以前,我当然是乐於享受这份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美妙境界。
气温更冷了,黛绿在我怀里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我这才赶紧在她耳畔轻声问
道:「冷吗?来,把我的外套披上。」
说着我已飞快地脱下我的白色蔴纱猎装,我一面忙着帮黛绿披上外套、一面
向四周环顾了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相当昏暗,而远方隐约可见有着几个人影正
在往山下的停车场走去,看到这等光景,我心里已然有所准备,今晚恐怕我得和
黛绿摸黑下山了。
但是不管状况会是如何,只要黛绿高兴,就是在这儿陪她一直站到天亮我都
愿意,想到这里,我不禁紧紧地把佳人搂在怀内,而在夜幕几已完全降临的山岗
上,能见度最多只有五码左右,不过,天色愈暗、台北盆地的灯火便愈加闪亮辉
煌。
双手反抓在我肘臂上、看似陶醉在夜景中的黛绿,就在一弦月眉穿透浮云,
将黝黑的夜空照射出一湾清澈动人的云海之时,她忽地转身抱住我说:「吻我,
班,我要你深情地吻我。」
黛绿呼唤着我的英文小名,仰首期待着我的回应,若
非她那眼帘半掩、吐气如兰的绝美容颜就在我的面前清楚
的呈现,我一定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而,那并不是错觉,因为黛绿已用
双手紧紧地环抱着我的身体,而她那像希腊女神般挺直而娟秀的琼鼻,几乎就要
碰到我的下唇了,霎时间,我心头那份震颤和狂喜,差点使我忘了要如何去反应,
幸好,我终究还没忘记自己是个男人,虽然怔忪了一下,但立刻将黛绿一把拥入
怀里,同时低头吻住了她微张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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