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喘不上气来。掐在她咽喉间的那只手,正在缓慢而毫不留情地一点点收紧,仿佛下一秒她不给出答案,这只手就要捏断她的脖颈。
“缨儿!”
水今灏也跃到了阁楼屋顶上,心急如焚,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此时容皇后只要稍一用力,就足以取走水濯缨的性命。
水濯缨抬起一只手,示意水今灏先不要过来。
“奉劝娘娘一句”她并不挣扎,仍然直视着容皇后,艰难万分地开口,被掐紧的喉咙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出口的只是嘶哑的气流。
“我既然知道你的秘密,就不可能毫无准备,你现在杀了我,这个秘密马上就会暴露”
容皇后眸中危险的寒光一再流转变幻,越发幽暗莫测,然而半晌之后,终于还是松开了扣在她喉咙上的手。
“咳咳”
水濯缨总算能够呼吸,喘息着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被掐得生疼的喉咙,缓了半天,这才继续开口。
“现在可否借一步说话了?”
容皇后凤眸眯得更紧,盯了水濯缨片刻,对庭院中的“蛇信”杀手和弓箭手们留下一句“守着他们”,便带着她从屋顶上纵身掠起,落到了隔壁一家酒楼的三楼雅间中。
酒楼和内院紧贴在一起,因为容皇后带来的大批人手包围着内院,现在整栋酒楼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容皇后把水濯缨放到地上,倒是没有再制着她,毕竟以她的实力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然而语气里仍然满是危险之意。
“本宫给你说话的机会,你最好别浪费,否则,你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凤仪宫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度过,能说出口的只有呻吟求饶了。”
水濯缨整了整身上被弄皱的衣裙,从容不迫地望着容皇后,没有一点惧色。
“劝娘娘不要这么做为好。两天之前,我把你的秘密封好交给了一个人,让这人躲在一个地方,只要这人接连三天没有收到我传过去的消息,便会把你的秘密向天下公开。”
容皇后冷笑:“你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说我是男人,天下人便相信我是男人?”
水濯缨摇头:“娘娘男扮女装这么多年,从未暴露过,我既然有这个本事发现你是男人,自然有能拿得出去的证据。”
容皇后一顿,凤眸中眸色一凝,转为幽深沉暗。
纵然以他的心思之敏锐,也想不出水濯缨到底是如何发现了他的男人身份,她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手中也许当真握有他想不到的证据。
然而片刻之后,他又是冷冷一笑。
“纵然你向天下公开了本宫是男人,那又如何?凭这个便以为能威胁本宫了么?牝鸡司晨、垂帘听政、豢养男宠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本宫做得难道还少了?也不差这一件。”
水濯缨笑了笑:“娘娘这话错是不错,但你若是能够公开你的男人身份,也没有必要一直隐瞒这么久了。如今东越分裂,朝廷上大批文臣武将本就不支持娘娘,局势混乱,人心浮动,要是这时候再爆出一个惊天消息,在东越皇后之位上坐了三年的竟然是个男人,那些臣民们更会觉得是奇耻大辱。虽然我不敢说能给娘娘带来致命的打击,但绝对有害无益。”
容皇后听完她这段话,眼尾倒是带上了一缕笑意,只是衬着那抹艳丽得犹如染着剧毒一般的绯红颜色,显得残酷而血腥。
“分析得不错,能有这般心思,本宫不得不赞赏你一句。只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你为何会认为,本宫会放任你用这个秘密来威胁本宫?”
他伸手捏住水濯缨的下颌,像是把玩一件心爱的精美瓷器一般,指腹缓缓地抚摸过她的脸颊,动作极为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味道。
“本宫现在固然杀不得你,但能够彻底摧毁一个人意志的方法,只怕天底下没有人比本宫知道得更多。别说替本宫保守住区区一个秘密,便是把你驯服成千依百顺的奴隶,日日躺在本宫身下婉转承欢,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若不信的话,要不要试试?”
水濯缨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抚摸,只是从容一笑。
“我自然相信你有这种手段。只是你和我,和秋溯门,和夏泽遗民之间,并不一定要变成这种你死我活的敌对局面。”
她朝内院中秋溯门众人的方向望了一眼。
“为何不换个角度考虑一下,与夏泽结盟?”
“结盟?”
容皇后似是对于水濯缨说出这话颇为意外,捏着她下颌的手一顿,停止了动作。
水濯缨笑笑,继续说下去。
“恕我直言,如今你的境况,其实并不乐观。唐啸威占据山南山北两道,手握五十万大军,在军事实力上并不弱于你;名正言顺,自居大义,振臂一呼而天下应之,在人心所向上更远胜于你。而你身为皇后当权摄政,在世人眼中终归是倒行逆施,祸国乱世。古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这话并不绝对,但这一场对决,你其实也并无胜算,是不是?”
容皇后紧紧盯着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眼尾那一缕笑意不再那么残酷如血,倒是多了几分兴味和赞赏。
“说下去。”
“秋溯门如今已有了一定的势力,当然远不及你,但仍然可以为你增加一大助力。东越先帝和唐啸威是夏泽的灭国仇人,而你与夏泽并无半分仇怨,既然如今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为何还要互相残杀?为何不能联手为盟?”
“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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