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地点在原小军和他夫人的夫妻公司,任垠予和文娅准时到了,接待他的是原小军的夫人杨玲。
“小军他在路上了,很快就到。”杨玲穿着旗袍,眼角的皱纹都显得很温婉,给任垠予沏了茶,她介绍说自己将担任《坞堤之决》的制片,跟任垠予讨论了一会儿剧本。任垠予在上周就把剧本看完了,半成品,刚刚写到二十集,全剧五十集,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后续了,如果各方面都到位,这会是一部好剧。
然而喝了第三杯茶,原小军也还没到,任垠予觉出意思来,杨玲冲他笑得脸都有些僵,很是不好意思,他反倒不焦躁,微笑着拒绝了第四杯茶:
“要是待会儿试镜的时候想去卫生间就糟了。”
杨玲起身去外面打电话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原小军才到,和他一起到的还有袁喊。任垠予坐的这间接待室是玻璃墙,他能清楚地看到袁喊进屋,朝其他工作人员颔首示意,跟杨玲拥抱,他穿着素色风衣,神态亲和,一如八年前对着一份场工盒饭也津津有味,那么的宠辱不惊。
原小军和袁喊一起进入接待室,分别和任垠予握手,任垠予对袁喊说:“终于能够见到你了,我是你的粉丝。”
袁喊笑着说:“是吗?真是荣幸。”
他肯定把这当成一般的恭维了。
原小军解释了自己和袁喊因为另外的工作耽搁,来的路上又堵车,才会迟到。五十几岁的长者,语气又诚恳,任谁也不敢计较,但这语境就很一目了然了,原小军一来就展示与袁喊的私交,排挤任垠予的意图很明显。任垠予看一眼文娅,这个干练的女人面无表情。
原小军说:“那咱们准备准备,到隔壁开始吧。”
最终到场的演员只有两人,这场首次试镜变得很奇怪,任垠予明白了自己的加塞定位,而文娅显然是晓得内情的,那句“袁喊也会去试镜”,不过是掩饰“这个角色本来是袁喊的,但现在你要跟他竞争”的真相。
沈槐还真是任性啊。
试镜内容是剧本第七集 的一场激烈的冲突戏。架空背景中的男主角容思,在乌泱泱的都城官员中,是个还算清净的典籍官,却因为一场洪灾,而卷入了前朝斗争,他从不甘不愿,到奋力在权势漩涡中求存间或搅搅浑水,第七集的剧情恰好是他改变态度的一个节点,因为曾在朝堂上大放异彩,容思引得官场诸君侧目,橄榄枝有之,小鞋有之,容思进退维谷,只得接受橄榄枝。那场戏便是他在存放皇家藏书的寰宇馆中与好友兼同事麦一介争吵,麦一介不理解好友投诚当朝工部尚书,放弃安稳日子并且与自己所在的势力为敌。
古装剧的台词向来拗口,任垠予拿着剧本熟悉了好一会儿,而袁喊就站在桌对面,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小声念台词,往返几遍之后他干脆放下剧本,自行练习起来。
任垠予放下剧本,对他说:“需要我给你对戏吗?”
袁喊笑笑:“那麻烦了。”
任垠予站起来,跟袁喊面对面,两人互给眼神示意已经准备好。
“容兄,人人趋利而往,人人自作冠冕,但也绝不该是你……”
任垠予说着台词,望向袁喊的神情哀叹愤懑,袁喊不知道,这里头的确有几分真的愤,真的懑。
或许就连任垠予自己都不知道。
沈槐结束手上的工作,看时间还早,正打算发微信问任垠予在干嘛,突然想起来昨晚任垠予说过今天去试镜《坞堤之决》,他贴心地把电话打任垠予还没开始试镜,不过沈槐从公司过去的话,应该就差不多结束了。
沈槐挂了电话,找老胡。
最近他挺迷任垠予的,这小子虽然黏糊,床上却很带劲,沈槐有点食髓知味,甚至每次想到自己在下面这个事情后的别扭劲儿都在消减,不管怎么说,任垠予真是从头到尾都算个意外。
说起意外,沈槐坐在道路拥堵的车内,百无聊赖地想起了另一个意外。
那个人也跟任垠予一样,刚开始根本入不了自己的眼,因为长得太普通了,翻看签约艺人的资料的时候,沈槐看到那张龙套脸,还特意停下来问过彭儒林,彭儒林说也不是签来捧的,这人演技好但长得不行,要捧的话要投的资源太多,签过来是为了不让别人捧。
沈槐了解这种阴损的打压方式,与其放任某些艺人成长成为自己艺人的竞争对手,不如签过来雪藏,效果不一定多好,但胜在成本低,风险小。沈槐是有恻隐之心的,但也就半秒,他把那个人的资料页翻过去了。
后来那个人处心积虑,爬到了沈槐的床上,沈槐才知道单凭一张照片,确实道不完此人风情,他太优秀,甚至于,太厉害了,藏不住的。
沈槐全心全意捧红了对方,到最后,他甚至不想把人拘在自己的床上了,对方振翅欲飞,他不仅没有拦,还装作大意,偷偷开了笼门。沈槐为什么自诩情圣,也多是因为当初那桩丰功伟绩,真是每每想来,都觉得自己真他妈潇洒。
不过那个野心太盛的人跟任垠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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