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喝了几口汤,并没有动那些菜,神色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来喜怒。
绣夏想要告退时,又被五皇子给叫住了。
“伺候笔墨。”五皇子道。
他酒气虽然散了些,但脑子仍然有些不清醒,热烘烘的,耳朵里全是今天四皇子说的一些荤话。
自从一年多前早上起来换了床单之后,五皇子脑子里就时不时出现绣夏的身影。
绣夏从前对他来说是忠心又聪明的宫女,他用得顺手,也用得舒心,再加上不同旁人的情分,心里面便把绣夏当成了自己人。
不过现在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绣夏了。
见绣夏磨着墨,皓腕白的如雪一般,五皇子不由觉得有些口渴。
可是喝了口茶后,嗓子眼还是烧的厉害,许是酒气上头,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抓住了昨夜出现在梦里的雪白。
绣夏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墨锭给扔了。
“别动。”五皇子低声道。
绣夏不敢再动,五皇子的掌心滚烫,这热度从她的皮肤直直烫到心里去,脸皮也就跟着烧了起来。
五皇子摩挲着绣夏的手腕,垂着眼,让人看不清情绪。
绣夏能感觉到五皇子手掌上面的茧子,这是拉弓射箭练出来的,但是他的指尖的皮肤却极细腻,还带着一股冷香。
绣夏脑子里乱糟糟的,不只是脸皮,就连身上都跟着烫了起来,这种感觉直叫人气都喘不上来,她不由小声的哀求道:“殿下。”
五皇子抬起头来,见绣夏双颊绯红,眼尾通红,心猛地一跳,手上的动作一重,这才惊觉自己孟浪了,赶紧收回手。
他有些恼自己,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绣夏慌慌张张的回了屋,手腕火辣辣的,像是五皇子的手还搭在上面一样。
伺候了五皇子这么多年,绣夏越发猜不透他的想法。
前几年五皇子还小的时候,偶尔会还会和绣夏说说话,可是随着年龄渐长,便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
像绣夏这种跟着他的老人,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景姑姑之前说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若说喜欢,她自然是喜欢五皇子的,可是这份喜欢却抵不过畏惧。
就像这些天,五皇子只是不让她伺候了,就能叫她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就是做奴婢的苦处,不是衣裳首饰这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就能盖过去的。
秋猎很快就到了,东西是早就收拾好的,景姑姑早早就起了身,在一旁盯着,免得漏了什么。
见了绣夏,景姑姑叮嘱道:“我去问了王德光,那小子滑不溜秋的,问了半天才问出来殿下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见旁边没人,悄声道:“殿下也到年龄了,这秋高气爽的,正是时候呢。你脾气别倔,该怎么就怎么,别把主子给惹恼了,不然再多的情分也没用。”
绣夏双颊像是染了胭脂:“姑姑你放心,殿下不是那种人。”
景姑姑道:“你这个死脑筋,你了解男人还是我了解男人啊!”
绣夏嘀咕道:“说得好像你有过男人一样。”
“呸呸呸!”景姑姑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她道:“我看你这脑袋简直是白长的,殿下从前是孩子,现在可是男人了,懂不懂?!”
绣夏连连道:“我懂我懂。”
如果五皇子要硬来的话,她除了就范还能有什么办法,但是绣夏想着,五皇子总归不是那种人。
皇帝出行,自然是浩浩荡荡一大堆人。
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就藩,所以这次狩猎建武帝就只带了淑妃所出的三皇子、陈贵人所出的四皇子,以及早就没了娘的五皇子。
至于剩下的六皇子,因为年龄小又病怏怏的,建武帝自然不会带他出来。
绣夏是宫女,不能跟在五皇子的身边,所以便和其他朝阳殿的宫人们等在马车里面,等前头的主子们出发了,他们就跟着走。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前头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
绣夏从挂着的帘子缝里往外望,五皇子肯定是骑着马跟在建武帝的身后,她是怎么瞧也瞧不见的。
手腕仿佛又烫了起来,绣夏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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