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榻前坐下,又替她整理了额前的碎发。
“姐姐。我们西凉国的易容术你现在……”她闪烁其词。
“易容?你是?”庄晓柔试探道。
“我有个朋友,他受伤留了疤,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他……”她央求道。
“是季韶峰?”庄晓柔猜得准确。
“嗯。”她点了点头。
“不可以。”庄晓柔松开了一直紧握她的手。
“姐姐,为什么?”她有些遑急。她心知,姐姐一向温柔示人,有时候虽言语严厉些,可对自己,百依百顺,想不通,今天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且立马拒绝。
“你那么爱他,他知道吗?你值得吗?”庄晓柔问道,这一句,她多半也在问自己。
“姐姐,值得与不值得有那么重要吗?”她从未想过爱一个人,是否值得。今天姐姐这么问,她也反思了一会,可值得二字,在自己心底,没那么重要,迟疑了半饷,她才如此回答。
“你不用求我了,这件事我不依。”庄晓柔一改温柔面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姐姐,你问我值不值得?可你,你不也一样吗?你爱他,他知道吗?你有想过值不值得吗?”她站起身道,这些话,她不想说出口,可又忍不住说出口。刚说出口,又懊悔万分。
庄晓柔没有回答,眼角泪水滑落。
庄灵霜哭着跑了出去,她没有瞧见姐姐伤心流泪的模样,这一幕,没有看见。
温暖如玉(1)
庄晓柔没有出门去追,她心里的难过不比庄灵霜少。
夏绿盈重回王府,她仅存的一点期许,化为灰烬,她的真心,掷地有声,却无人听见。
她唤过一旁的丫鬟备好笔墨纸砚,有些事,总需要做些告别。
“夫人,您……”身旁的丫鬟看着她在纸上一笔一划,深情凝重,虽看不懂到底在写啥,但可以确定,夫人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的笔。
庭外,草木郁郁葱葱,花季已过,蝉鸣声已入炎夏。
过了很久,她将纸卷轻轻叠好,收入袖中,又唤过一旁的丫鬟道:“明日我去趟锦绣坊,替我准备下,还有想办法把霜儿引开……”
“是,夫人。”丫鬟应道,退了下去。
行至庭院拱门处,远远瞧见树荫下,一人背对着,浅淡余晖下,略显孤寂。
待庄晓柔细看时,发现是薛怀济。她自嫁入王府,向来也摸不准他的脾气,偶偶有过接触,只不过是回廊擦肩而过时,他轻轻颔首。
今日,袖中所藏,触动心境,怕面容难以波澜不惊,原想绕路走,可惜了,是唯一通往莫霆轩庭院的路,只得硬着头皮,放低了脚步走,生怕被他发现。
“薛,薛医圣……”行至两人几近一丈相隔之时,庄晓柔脚下一滑,跌倒在地。她迅速爬起身,发现薛怀济站在原地呆呆看着自己,她连忙唤道。
同样的沉默不语,一样的颔首,随后慢慢走开。
“薛医圣请留步。”庄晓柔不也不知自己突然为何叫住他,抑许,刚才他站在树荫下,余晖透过树影,打在他藕色的衣衫上,这一刻,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光景。
薛怀济转过身,看着她。
“夫人,何事?”他淡淡回道,可眼里的深情表现出,他不想停留半刻。
“我有一例药方,医圣医术精湛,可否指点一二?”她实在找不出话,可偏偏自己妹妹又来求她,易容术一事,她多年未经手,生怕有些生疏。
“夫人过奖。鄙人才疏学浅,还望另请他人。”薛怀济回绝道,语气平淡如水。
“不瞒医圣,可曾听过,易容术?”
“……”薛怀济刚起步想走,又缓缓转过身,似乎有些兴趣,却冷冷丢出一句,“未曾听闻……”
“那医圣可否洗耳恭听?”庄晓柔问道,药方里,涉及到的易容术所需的药材,她心中毫无定数,若眼下薛怀济答上一句,愿闻其详,她当真感激不尽。
可算是捉弄,难遂人愿,薛怀济未有只言片语便离开了。
目送他一路远去,庄晓柔呆坐树荫下好久,伸进袖口的手,犹豫不决,整个人如同被固定在石凳上难以起身。
薛怀济一路往莫王妃的庭院走去,听庄晓柔所问的易容术,莫说有没有兴趣,他不厌恶已是谢天谢地。
容貌为父母所赐,为何这世间有人想着把容貌隐去,以假面具示人,真容背于后面。
若说这些日子,他原想早早回了云水间,可惜莫王妃的身子每况愈下,丝毫不见起色,大期将至。他即便一万个厌恶这长安城,也不得不说服自己留下来。倘若到了这一日,他的哥哥也不会身后空无一人。
往莫王妃的别院行至一半,迎面而来的修竹慌慌张张,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薛,薛圣医……”,修竹知道有些失礼,忙赔笑,慌乱之中有隐隐有很重的心事,匆匆忙忙像是非办不可。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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