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香需......不对,是香薷,木鳖子,茴香,金银花,太子参,白,白......”太子参下面是白什么来着?明明方才还记得好好,可怎么一转眼又忘记了?
徐药苦着张脸,那两道柳叶眉快要拧成了一道,手里的宣纸举起又放下,正思忖着要不要再看一眼时,坐在李夜秋腿上的颜落动了动身子道:“白蒺藜。”
低头看了一眼宣纸,再抬头,徐药有些惊讶,还真是,或许是方才她碰巧记住了,于是徐药轻轻问了声:“那白蒺藜下面是?”
颜落闻声后立刻道:“天竺黄。”又道:“南藤,枯草,茯苓,蓖麻,凤尾草,山苍子......”
等颜落把写在宣纸上的十五味草药道完时,徐药从满脸惊讶变为惊叹,方才自己只不过是照着宣纸念了一次,她居然全都记住了,并且一字不差。
徐药叹:“你好厉害。”
颜落嘻嘻一笑,手拉起李夜秋的袖子捂住半张脸。
李夜秋瞧见她的样子不禁一笑,不过是得了一声夸,倒害羞起来了。
缩在李夜秋怀里高兴了有好一会,颜落站起身走到徐药跟前,摸摸索索半天,找到椅子在徐药身旁坐下,接着眨眨眼,冲着徐药坐着的方向咧嘴一笑。
颜落很少出府,偶尔李夜秋得了空,会带她出府去琼玉楼吃糕点,有时还会带她去城南郊外山谷处的木屋内小息,不过大多时间周围都很安静,就算走在繁荣的街道上,李夜秋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将她抱入马车内。李夜秋不在府上时只有水玉陪着,唯有的两个丫鬟还被江离顺走了一个,要不是顾虑到府上没人能帮颜落沐浴更衣,这祁王府里,应当是一个丫鬟都没有了。
她是闷得慌,闲得慌,今天听别人说她厉害,很高兴,想着同别人亲近亲近,于是便坐在了徐药身旁,显然已经把这是医馆的事给忘了。
徐药也很高兴,首先,现在看似很闲,其次,这笑容真是赏心悦目呀,这脸跟细细雕琢出来的一样,抖抖手想上去摸一摸,听见楼南在帘内挪了挪椅子,她想起了什么,猛然起身,将手里的宣纸叠起收入怀中,自言自语小声道:“药材忘收了。”昨个天好,她放了些药材在院角晒着,结果到现在才想起来,她边喃喃完了完了,边要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快快道了声:“茶凉了,我再去沏一壶。”
“我也去。”颜落也起身,小着声道:“帮你收药材。”
啥!她记性好,耳朵也这么好吗?看了看颜落,再扭头看看李夜秋,见他没做声,徐药便拉着颜落往外面走。
等两人到了院子左转,李夜秋这才道:“看着。”
“是。”
水玉离开,厅中只剩两人。
楼南拿着针盒从竹帘内出来,却未见人,随手将针盒放在药柜上走到厅中来,坐下,手背碰了碰那壶身,还热乎着。
先不说这徐药因茶凉而要去沏茶,就说她沏茶却空着手跑出去,便知道她定是又干了什么蠢事。
教了她的,隔天就忘得一干二净,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楼南心中叹了叹,随即又看向李夜秋,四目相视了好一阵开口道:“还以为你会问我些什么,看来是我想多了。”
“什么?”李夜秋一面说一面又看了看院落外,见水玉站在门旁盯着某处,他再将视线挪到楼南身上:“我应当问点什么?”
楼南那散落的长发今天随意束起,他半倚着,声音有些慵懒:“问问你二哥,那个世王殿下。”
李夜秋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听他说完后只是道:“他与我何干?”
楼南忽一笑:“争权夺势无非就是猜测怀疑,他来医馆,可是有好些人看着,像你们不应当每天都如此吗?不过,我或许应当收回那句话,你多多少少还是变了些。”
李夜秋淡淡道:“你不也一样吗。”
“没错,因为有人可以值得我去改变,可以毫无顾忌抛开以前的一切,即便平淡,但至少有了另外一种乐趣。”楼南用手指在椅子上轻敲了两下:“你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吗?”
李夜秋轻笑,好事?楼南所谓的好事,是放下原本心里的执着,可放下了,你便有可能再也拿不起来。他的执着,皇位,起初并不是真的想要,只是觉得,有了这股野心才会告诫自己时刻警惕,看着别人错,自己却不能错,他要护着姚婕,不能让她像那些妃嫔一样被害至惨死,久而久之,这股子野心便成了真。
倘若以后,他真的成了皇帝,颜落会愿意待在那个不好又看不清人心的皇宫中吗?
见李夜秋不自觉地微叹了一口气,楼南稍稍扬唇,他起身走回药柜前,拿了针盒朝着外面唤了一声:“徐药。”
“来了,来了。”徐药咻地站起来,手在腰间蹭了蹭,再看看颜落那嫩白的手,拿起也在腰间蹭了蹭:“走,回去,楼南要给你施针了。”见颜落有些犹豫,徐药开解道:“他一点都不凶,而且也不会痛,真的,上回真的不痛吧?”
颜落犹犹豫豫,终还是点点头。
施了针,离了药筑,颜落还有些依依不舍,等上了马车,便开始掰手指,算着下回什么时候来药筑,李夜秋觉得好笑,看了看方才被她揉红的眼角:“不是同你讲了,不要用手揉吗。”
颜落偏头,正撞上李夜秋俯身,等额头碰上温软的东西,她歪头,伸手摸了摸:“被针扎过的地方有些痒。”
李夜秋看着唇方才碰过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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