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始于原司空张济因病被罢,可谁都知道那只是个由头,替任杨赐的太尉邓盛就是抱病上任,被任命以来,除了抢功外,压根没上过几天班,纯纯的薪水大盗。
张济这老头其实并非十常侍爪牙,可他在吕强眼中为何就是呢?那是因为张济是个办实事的人,他很清楚十常侍已经成势,杀之不得只能求合作。那就是世人眼中所谓的“骑墙”了。
他曾与杨赐、刘陶一同上书要求刘宏处理太平道的问题,曾弹劾十常侍,他也如同僚般贪财,也规规矩矩向十常侍缴纳刘宏潜规则的各项钱粮,只要他认为能完满办好差使,他就干。十常侍不认为他是盟友,士人也视之为竖阉爪牙,以致他被中标时,不似杨赐,根本无人挽留,不久就在病中死去。
倒是刘宏大度,念其为帝师的恩情,给了张济哀荣,后来因给杨赐、刘陶平反,还给他儿子张根封为蔡阳乡侯。
士人集团的无情无义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张根心怀怨恨彻底倒向超级新贵大将军何进,将老父的遗疏上奏,帮助何进打压杨赐复出掌权,联手打压另一士人集团首脑袁隗。
莫要以为老杨与老袁及十分紧密,还联姻,老杨赐想复出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于老袁。四世三公,世人皆以为仅老袁一家,其实老杨家同样也四世三公。太尉一职老杨赐他爹和他他爹的爹都当过,算上他儿子杨彪将来也官拜三公,也是一个四世三公。一个集团一个声音是老袁家多年的夙愿,而今得偿所望,如何能让老杨赐复出,至于杨彪,矮了一辈没资格说话。老袁家一边上疏让老杨赐官复原职,一边暗中运劲给老杨赐安排尚书令、廷尉这些官职,明显就比原来矮上一头,要老杨赐的老脸搁那里去,当然不就?袁隗和袁逢两只老猿家做事滴水不漏,还给“老伙计”争取了一个位同三公的荣誉称号“特进”回府养老。老杨赐连挑刺的地都没有,只得继续当寓公。
老袁家的举动看在张让眼里,哪有想不明白的,多少年来张让那毒辣的眼光让他躲开多少明枪暗箭,又秒杀多少“智谋之士”。当士人集团专注于闹“分裂”,张让正好连连发动技能“无中生有”,合十常侍之力,将原本都要平反被封为中陵候的刘陶诬陷为与黄巾道勾结,诽谤天子,同样弄死在黄门北寺狱。
“神人”刘宏居然信了,无解。要说谁最了解刘宏,没人知道,但要圈三个人,里面肯定有张让一个,赵忠也只算半个。
就算这样,朝廷的运作还在艰难运行,各个行政机构并未瘫痪。
但是,老郑的捷报入洛后,更是掀起“一池春水”,分赃不均、利益不匀,让朝臣和十常侍打出肠。
没人知道他们付出了什么代价,在其他人的眼中,大将军何进获得利益最大,他的大将军府真被允许开府治事了,这不但是个人的进步,还是一种政治信号。张让、袁隗等人也均沾了老郑的战功。对于这群将蛋糕吃下肚子的人,别人无可奈何,可他们作为成功的榜样,令有资格上台梭哈的人,打开了一扇窗户。
赵忠说服了刘宏派出监军去找卢植的麻烦,他和张让的水准从这里就可以得知。赵忠的亲信左丰是奔着索贿去的。张让却是做“买卖”的。
左丰五月到达北军军中。期间,卢植一直与张梁对峙。缺粮的大军无力发动攻城战,只能围困邯郸。左丰不但多次暗示,还明示索贿,连副将宗员也劝说卢植送礼。
名士风范的卢植自然心中不屑向中官行贿,思索良久说了罗灌水帮他说的那句他自认为不会太得罪这些宦官的话:“大军尚且无粮,我那里有多余的财宝向中官行贿。”
这些竖阉可不管你拒绝付款的动机有多高尚,理由有多充分,只要没钱就是不行。在这种时代背景之下,左丰没刮到油水回去,他自己就没法向上级交差。
一如后来鞭打督邮的段子,不管是刘皇叔打的还是莽张飞打的,再恨你也不能杀。郡督邮下乡视察工作索贿,有一大半是要向上级缴纳的,他没捞到钱回去交不了差,上级先煎了他层皮。刘皇叔很清楚,这是官场潜规则,督邮只是选择了迎合,刘皇叔自己不愿同流合污给最多打人家一顿,然后挂印走人,还落得个好名声,杀人那就触犯汉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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