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黄龙罗再上演一幕鞍马体操,双掌撑起身体翻身上了一匹刚失去主人的矮马。南方虽然缺少高头大马,矮马终归也是马不是,总能跑赢两条腿的步兵。周勃也翻身爬上另一匹马。
嗖!一箭射来,正中黄龙罗的坐骑后腿股肉。马儿吃痛,嘶叫一声,人立之后倒地,还将黄龙罗摔下马背。这一箭是董元代抢过亲兵手上的弓箭射出的,本想射周勃,视线却被黄龙罗人马遮挡,还射人先射马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好兄弟,就是在关键时刻扶自己一把的人。只听周勃说:“大哥,快上马。”周勃指着马屁股,明示自己坐后座,兄弟俩共乘一骑,黄龙罗老实不客气,再来一次鞍马体操上马,顾不得基情四射抱着周勃的“纤腰”。一骑绝尘!
开玩笑的,两个百多斤的汉子共骑一匹南方数代退化下来的矮马,哪来的一起绝尘?
可是,周勃为什么不单飞?眼下两人的带出来的贼兵都要丢光了,若自己扔下黄龙罗单人匹马回到山寨,还不被黄龙罗留守山寨的贼子生剥了。如果是自己救了黄龙罗回去,这份“恩义”说不上大加封赏,至少能将功赎罪,免了自己谋算不足以致兵败的罪过。他黄龙罗娘亲的,赢了是你的功,败了是我的错,哪门子的道理,就因为老子是外来户,人少么?
黄龙罗觉得胯下的矮马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在奔跑了,可是身后传来的邀降声却越来越紧密。黄龙罗回首一看,只见一队官兵急速向自己这边奔来,那奔跑的速度可不比自己胯下的矮马慢多少,来者与那些火雷棍兵一般的装束,全身披甲,鬼脸面甲,赤足狂奔。来着正是胡靖的英兵镇,胡靖见贼人往西突围,亲自领着自己的亲兵营追杀过去。
难道走不脱了?黄龙罗眉头紧皱,左脚伤处传来的痛感让他想起了少年时代习得的神奇马术。死道友不死贫道,周兄弟对不起了。
黄龙罗双脚紧夹马肚子,自后而前地猛捋矮马的下腹。矮马快乐并痛着,“嘶昂”大叫一声,居然前蹄撑地,后蹄三十度角伸向空中,作半倒立状。周勃骤遇激变,来不及反应,惯性让他那一百几十斤肉重重地摔在马前。
黄龙罗没等周勃爬起来就已经策马飞奔了,还不忘大喊:“贤弟,马惊了,快走!”
周勃摔了了满天星斗,听得黄龙罗喊叫,好不容易重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想究竟是不是黄龙罗下的黑手,就看见胡靖的亲兵奔着自己杀过来。周勃甩了一下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就竭力跑起来。可是,还没跑出几步,周勃就感觉到肩膀传来剧痛,原来摔下马时肩膀脱臼了,越是奔跑越是痛,不能动的肩膀还让身体在奔跑时失去平衡。跑出三百步后,周勃就被追上的郑兵狠狠地按倒在地上,“可耻”地作了俘虏。
战斗结束了,战场一片狼藉,贼人的武器和破烂衣服丢得满地都是,郑兵和郡兵正忙着打扫战场。投降的贼人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还是衣不蔽体的。双手抱头蹲地是蓝宝抓俘虏的惯例,但凡动作不标准上来就一刀子,所以这时被俘虏的贼人都像鹌鹑一样在北风中瑟瑟发抖,蹲在地上由郑兵和郡兵联合看守。受伤的贼人都躺在地上哀嚎,请求官兵不要杀自己。郑兵发现谁的伤势太重已经无法救治,按照惯例包括自己人在内都给补一刀。这个惯例似乎古往今来都是这样,会稽的郡兵做得更彻底,补完刀后还割脑袋,要不是郑氏劝止,郡兵都想割那些轻伤员的脑袋了。郡兵还像发情似得将每一个贼人扒光了,搜罗贼人身上的财物。
不过这时最心伤的却是天子特使贾琮。贾特使早上的表现颇为威风,战斗结束后,就回到特使大营安抚两个躲在大帐内被服蒙身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美娇娘。可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大帐内的东西倒是安然无恙,他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他重新走出大帐时,他终于发现少了什么。帐外原本有三十多车装满他在山阴各及官员、豪绅大族还有郑氏处收受的财物,此刻不但油布揭开,宝箱散乱在大营内外,很多宝箱内装满的铜钱而今空空如是,丝绸布帛也十不存一,倒是装着陶瓷器具、茶叶、美酒的车子没有被人动过。
贾琮急忙问蓝宝,蓝宝只推说刚才贼人势大冲入营中,将郑兵人少只能组织人墙保护贾使大帐中的两名伺妾。当郑兵反击时,贼人已经抢走不少宝箱和布帛了。
难怪刚才郡兵像土狗一样在地上刨铜钱,还把贼人扒光了搜索。贾琮此时欲哭无泪——都是他的钱啊!苍天啊,本特使这一路南下会稽这个远离中原的偏郡,才收受了那么点东西,容易么?
贾琮怪叫着往大营外面奔跑,指着“打扫战场”的郡兵喊:“那些钱,那些丝绸布帛,都是本使的财物,统统给本使上交。”
贾琮让人将空空的宝箱和装布帛的空车拉出来,让打算发财的,继续训话:“还有地上铜钱都给本使捡回来,少一个铜子都不行!谁敢墨了本使的钱,那是流放的罪过!”
贾琮丝毫不理会自己已然犯了众怒,也不管士兵为保护自己曾付出了多大的牺牲。要知道,在当兵吃刀头饭的眼中,这些东西都是“缴获”,凭啥算你的,你这个马拉巴子特使又不是管自己的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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