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琅似笑非笑地看他,这茶博士说话挺有意思,明着听是解释,暗地里则暗示欧阳昱跟欧阳长风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楼下钱芸听欧阳长风这么说,一时心痛难忍,她未定亲前就喜欢上了欧阳长风,满心满眼的都是期待着嫁给他,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可是自己这个继母生的妹妹,身材比自己窈窕,一张鹅蛋脸也比自己长得好看,平日里就常跟欧阳长风眉来眼去的。她为了欧阳长风一直忍着,心想大不了成亲后,跟娘家少些往来就是了。可没想到,昨晚钱露居然设套,让那些地痞将她掳了去。若是她回不来了,这桩亲事便名正言顺地落在了钱露头上。
钱芸想到这里,真的是恨不能撕了钱露,“我呸,她担惊受怕,她那是怕我脱身回来吧。”
“胡说。露儿昨晚都急的要报官了。”欧阳长风见钱芸一副拼命的样子,完全不似往日里那样言听计从,也怕事情闹得太大收不了场,只好先放软姿态。
钱芸冷笑,“那到底报了官没有,要是没报,现在赶紧去,那几个地痞被人打断了腿,他们亲口招供的,是钱露用钱收买他们,让他们掳走我的。我们在这里既然说不清楚,那就去大堂上说清楚。”
钱露儿捂着脸,哭得荡气回肠,“我没有,长风哥哥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钱芸只觉得自己已经出离了愤怒,她这一辈子,嘴巴都没这么犀利过,“钱露儿,你这个烂心烂肺的毒妇。我平日里怎么对你的,穿戴首饰,哪样不紧着你先。你平日里不守规矩,跟欧阳长风勾三搭四,我看在姐妹的情分上,忍着,劝着,怕父母丢脸,怕你坏了名声,以后没有好姻缘。结果你呢,昨晚跟我哭着赔不是,转头就跑了,在漆黑的巷子里,哭着喊着姐姐救命。我奋不顾身去救你,然后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堵了嘴巴,捆了手脚带走。”
欧阳长风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对自己母亲定了钱芸这个亲事,一直是不满意的。钱家倆姐妹,钱露儿确实比钱芸长得漂亮太多。每次逢年过节,去钱家送节礼时,钱露儿一直对他眉目传情,他也半推半就的受了。两人独处时,钱露儿多次哭诉过自己这个姐姐霸道无理,鄙薄无知,所以他对钱芸的印象越来越差。昨晚听说钱芸人不见了,钱露儿一会儿喊报官,一会儿又说怀疑姐姐是跟人私奔了。哭哭啼啼的,扰得他心神不定。但就私心来说,他还是希望钱芸不要回来了,这桩亲事落在了钱露身上,也算是圆满了。可如果钱露儿并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解语花,这个连亲姐都敢害的女人,要还是不要,他还是要想一想的。
陆琅琅在上面看着那个站在两个小娘子之间犹疑不定的欧阳长风,不禁直摇头,觉得欧阳昱那句“行事没有章法”的点评还真是太过客气了。
“为何摇头?”厢房的门被推开,欧阳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态度更加恭敬的茶博士。
陆琅琅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示意他轻声一些。然后又冲着他招招手,拉他到身边,示意他往下看。
茶博士在后面,见欧阳昱如此顺从她的安排,居然也这么一屁股坐在了桌边,两人并头往下看,一点形象都不顾,心里对陆琅琅的身份就有底了。他悄悄地退了出去,去跟掌柜的商量,赶紧将后院里地下埋的好酒起出来,马屁今日不拍,还待何日。
楼下小院,欧阳长风踟蹰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钱芸,“钱芸,你待如何?”
钱芸冷笑,“报官!我说的话你们不信,这个贱人又最善于狡辩,那么我们就交给官府去查。人证物证都是全的。总能查个水落石出。”
钱露扑通一声跪下,“长风哥哥,不行啊。只要报了官,外面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姐姐误会我不要紧,可是丢了钱家和欧阳家的颜面,这可如何是好?”
“露儿,露儿。”有人急切地喊着钱露儿的名字,从外面急步进了小院,“露儿,怎么送信的人说你姐姐跟人私奔了……噫?你不是私奔了……吗?”
钱芸一眼就瞧见了继母神色间的意外,心中竟然一阵痛快,“钱露儿勾结匪徒绑架我,如今人赃俱获,报官吧!”
“什么?”“不行!”
前者是钱父发出的惊呼,后者是继母的尖声喝止。
钱芸今日已经把所有的忌惮全部都抛诸脑后,完全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不行,为什么不行,你是怕查出来这其中你也有份,是吗?母亲?”
钱夫人一看钱露儿畏畏缩缩的样子,心知不好,“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宣扬到外头,平白惹人笑话。”
钱芸冷笑,“你们母女倒是一路货色,昨晚害我的时候,在这东海港城到处宣扬,怎么就没想起来怕外人笑话。如今,口里喊着清白,我这里人脏俱全还不让我报官?我呸,今日我就是一头撞死在这里,你们母女也别想有个好下场。”
钱父见钱露儿只哭不反驳,两只眼睛在帕子后面滴溜溜直转,心中便明了了七八分。他叹了一口气,“芸儿,怎么说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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