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头天张雨晴就是用这玩意儿给她挖了个坑,刚去洗手间换完衣服的星琪摆手拒绝。
“不识货。”魏同彤白她,“不喝算了,赶紧叠被子。”
板寸笑嘻嘻道:“彤彤帮她叠了呗,你看傻j-i儿站也站不稳,啦个晓得她昨晚上干么去了。”
“管她干谁,再磨蹭一会儿,被干的就是我了。”
一宿没睡的星琪头昏脑涨,听不懂她们干来干去到底想干什么。
顶着一半蜡黄一半青黑的脸,板寸在戊二东十六众室友连搀带扶下一步三晃地下了楼。
星琪睁不开眼,只管拉着魏同彤的衣袖,跟她往左往右。
出铁门没走出多远,遥见前方一抹迎着朝阳映出橙色调的黄色身影。
星琪钝痛的头脑尚未积攒足够动力调动思维,认出那人是谁,半死不活的板寸就像打了一剂强心针,甩手站直,整顿了下j-i,ng神,迈开前腿——
而后,在魏同彤鄙夷的眼神中,身一歪重新挂回室友身上。
板寸扭头虚虚地问星琪:“傻j-i儿,倭瓜是不是在看我?”
星琪行动不过脑,木木地望过去,“是啊。”
顿了下,“她过来了呢。”
板寸:“……啷个拖老子下来的!快背老子上去!”
星琪:“……”
你就是怕她。
杨助教堵路仍不是为了草木皆兵的板寸,她冷淡地交代魏同彤今天落日堂改上夏老师的理论课,片叶不沾身地甩袖离开。
“洞哥为什么那么怕杨助教?”星琪很不解。
“大概……”无视板寸扭曲的面孔,魏同彤快言快语,“一物降一物。”
“杨小米是个变态。”板寸试图给自己挽回洞哥的尊严,“真变态。真的,纯的,不掺水不含糖,童叟无欺。她掉的头发,蜕的脚皮,都是受不了她自己的毒,有多远逃多远的血证。”
杨小米是杨月莹助教的原名,失踪已久。
她的父亲——采药人杨红柱为了寻找女儿,被骗入寻找失窃观音像的小团体,最终落入侦探设的局,如今在苏北某监狱服刑。
鉴于杨红柱犯罪事实较轻,事后有自首情节,量刑并不重。
那次设计,杨红柱某种意义上完成了任务,获得二十万奖金。事后,委托人苏姐作主张,将奖金交给一家安保公司,请他们寻找杨红柱的女儿。
杨月莹怎么来的桃源世家,提供线索的人模棱两可——一说是欠了巨额网贷,一说是重伤他人遭报复。
事实如何,恐唯有本人了解。
“洞哥来这儿快两年,杨助教是她知道的第一个,只用了一个月不到,从学员转到助教,一直到现在。”魏同彤代为解释,末了,下结语,“毒是真毒。”
早餐时间,餐厅人头熙攘,话音嗡闷。
星琪对压抑的氛围适应不良,催促魏同彤赶紧打饭回宿舍。
“洞哥每回去丁三东五,杨助教都会找机会给王医生当助手。”魏同彤露出胃痛的表情,“她不给洞哥打针的。”
星琪跟着心脏一抽,“打针,打什么针?”
“麻醉,松弛。”魏同彤喑哑地说,“你不用管那么多,记住千万别犯她手上。”
就在那时,星琪余光瞥见身材高大的张雨晴,她在距离不远的另一个档口,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这边。
见星琪看过来,张雨晴仓惶低头,弯腰接过档口递出的餐盘,送到后面一名畏手畏脚的黄发女生。
星琪默默为黄发女生点了根蜡烛。
张雨晴跟黄发女生说了句什么,后者迟疑着往这方向来。
星琪立刻意识到她现在也是落日堂的一份子,是张雨晴时刻寻找加分机会的目标。
她碰碰魏同彤,“注意那个黄头发,让大伙小心一点。”
魏同彤转而把消息传达给附近同字辈。
然而同字辈对“小心”的理解似乎有严重歧义,大家集体转向张雨晴,甚至有人挑衅地朝张雨晴勾手指。
憨吗?!
星琪无语凝噎。
“没事,咱们看好死狗比就行。”卧床的板寸如此安慰星琪,“朝阳堂名声好听,都是些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野种,不像我们落日堂,那首诗怎么说来着,长河落日圆,爹妈来相认。”
“落日堂的,家里和学校固定双线联系。”魏同彤说,“我爸爸是为我好才送我来的。”
听到“为x好”,星琪头就痛。
无他,她对家人虽然没什么记忆,但真正对子女好的人,不会不经调查,盲听盲信把孩子送到桃源世家——夏老师提到过这里以前是监狱。
她心里打了个咯噔,看了眼喝粥的板寸,垂下视线。
按理说,板寸在桃源世家吃了这么多苦头,就算她是个性使然,不为皮卡丘折腰,不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学着乖顺四个月通过毕业离开这里。
但——
“我们落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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