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都放在了女孩的身上。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在家里待着?天天往外跑,感冒了怎么办呢?”
顾眉生朝着他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指了指身上的浅蓝色羽绒服,“没事儿,我穿得多着呢。”
顾眉生很少这样笑。嘴巴上扬,绽放成一朵灿烂的妖娆小花。唇角还残留着点点黄色的芥末酱。
栾亦然笑,伸手替她擦嘴,又将桌上的水递到她面前。
顾眉生睨他一眼,说,“栾先生,我不是小孩子。”他实在不必这样事无巨细的。
“不是小孩?”栾亦然看着她,“看你每天放着温暖舒适的秋波弄不待,总往这里跑做什么呢?”
“顾眉生,你在逃避什么?”
顾眉生下意识地想要说她没有,但这样欲盖弥彰的消极避世,的确是她心中所想。
她站起来走到栾亦然身边,一把环住他的腰,“我心里害怕。”
怕什么呢?她怕栾倾待会死。
栾亦然回抱住女孩,像是真的在哄一个小女孩,他说,“不怕,大灰狼不会来的。”
顾眉生把头埋在他怀里忍着笑,她握着拳头捶他,“我没与你开玩笑。”
栾亦然衣服口袋中的电话在震动,他要走了,手却舍不得松开怀里的女孩,他对顾眉生说,“我们不会被身边的任何人影响。记住,是任何人。”
顾眉生在他怀里轻轻点头。这一刻,她意识到,原来心中忐忑难安的人,并不只是她。
1月3日下午,有业内人士向媒体爆料,白沫先暗自与鸿云集团中某些人合作,意图窃取城北铁路项目的设计图。
消息一经曝光,白氏的股票在下午一开盘就开始大跌。栾亦然看准时机,趁着低价时大量购入白氏股票。
白氏根基深厚,并不是那样容易可以被击垮的。那些被栾亦然收购的白氏股票,也大多来自散户和小股东的手。
下午2:00左右,栾亦然给蒋梨打电话,“属于你的时代到来了。”
彼时,白沫先和蒋梨手中各占有白氏集团35的股份。随着设计图的丑事被曝光,蒋梨迅速联络了白氏的几大股东,要求他们推举她出任白氏集团新的董事长。
白氏夫妇正式撕破了脸。
白沫先又怎么会想到,在他全力想要打垮顾鸿华的同时,那个平时看起来有些疯癫不正常的蒋梨,原来一直在他背后算计着自己呢?
这一年的荣城,怎一个乱字了得?
白氏乱成一团,反而给了待曼一个机会。
正如顾眉生在中午所推测的那样,待曼的股价在这天下午一路长红,成为这个冬天里发展最为迅速的商界黑马。
同样的,白氏夫妻内斗,还顺带令顾眉生和彭青都大赚了一笔。
电话里,彭青对顾眉生说,“只赚钱是不够的。我想进白氏。”
“好。”
顾眉生坐在人声鼎沸的证券所里,望着四周的浮生喧闹,心想:原本,一切都照着她设想的轨道慢慢地行走着。
只除了……
她轻声叹息,起身走出了证券行。
顾眉生心中所有的害怕和担心,在1月3日这天黄昏,都悉数变成了真实。
栾倾待死了。
死亡时间:1月3日下午3:57。
死亡原因:麻醉过量。
*
很多年前,栾倾待带张小曼去看过一场电影《双镯》。
很多年后,张小曼在栾倾待的葬礼上,穿一袭黑裙,坐在钢琴前,弹奏了当年电影里的那首歌:
同是过路,同造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失去。总是最登对。前事古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否。
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同你。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
何日再在,何地再聚,说今夜真暖。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
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留下你或留下我,在世间上终老。……
栾倾待下葬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冰凉微雨。张小曼站在栾倾山和宁茴旁边,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皆是两人旧时的温暖时光。
当黄土一把把撒落在神色棺木上时,张小曼终于抱着宁茴,哭了。
栾倾待一死,宣告着她这半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也随着他一起,尘已归尘,土已归土。
人生漫漫,从此只剩下身不由己的凄苦和迷茫。
张小曼想在栾倾待的棺木上埋下一株茱萸,却被栾倾山制止了。他对张小曼说,“你已经是罗敷有夫。”
张小曼不怪栾倾山。如果换了她是栾倾山,只怕出言会比这更加刻薄难听。
她回到秋波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顾眉生坐在水上居门口的廊檐下正等着她。
张小曼眉心间有着深浓化不开的悲伤。顾眉生跟着张小曼进屋,“妈妈,你不要难过。”
张小曼转身望向女儿。灯火阑珊间,顾眉生看起来那么乖巧,那么懂事。那阵针刺般的疼痛又开始疯狂地戳着张小曼的心。
她下意识地捂着心,朝着女儿轻轻招手,“眉生,你来。”
顾眉生朝着张小曼走近。
哪知,下一秒,张小曼一个反手,极用力地打了顾眉生一巴掌。
顾眉生被母亲打,眼中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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