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这个圈,凤佩在手,龙气自然会归附到你身上。等到这里不再有光亮,你……跟着活下来的人回门派去,今夜到过后山的事,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夏侯亭明白,就算黄舒没有说出“父皇”二字,以沈映泉的聪慧,也能猜测到他真正的身份,便也不打算再隐瞒。
夏侯亭乃是皇后的亲侄孙,论辈份,“黄舒”正是他“皇叔”。
当初太子听从国师吩咐隐了身份到青陵派时,如是说道:“自小,我的身边就只有夏侯你一个。去了青陵派,我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夏侯你叫我‘皇叔’,我便化名为‘黄舒’,旁人这样叫我时,我好假装夏侯依旧陪在身边。”这样说话的太子殿下双眼乌黑,裹满一包泪,叫夏侯亭的心酸得像在醋缸里泡了九九八十一回。
此刻听着夏侯亭的丧气话,黄舒心中又痛又委屈,放声大哭起来:“夏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你要死了吗?我不!我不要什么龙气!我只要你好好的!”
“听话!”夏侯亭无奈地按了按他的头顶,“皇叔,记住,你是太子,你心中要装的,是大庆万万子民,而不是我,或者某些不相干的人……咳。”
“不……”
夏侯亭抬起手,轻轻掩住黄舒的口:“记住,国师是唯一能够信任的人。除了他,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黄舒挣不开他的手掌,急得呜呜直叫。
“最不可信的,便是你父皇,如今你还小,说与你听,你也听不懂,你只需要信我。”夏侯亭冷笑一声:“在这龙脉处设下八相聚运阵,掠夺了我大庆气运助他结丹……呵,有如此帝王,实乃万万百姓之祸!皇叔,你心性纯良,又得国师襄助,只要引龙气入体筑得龙基,日后成就必定不可估量!”
夏侯有意无意用余光扫了扫沈映泉:“聪明人自然会知道,是该效忠一个不择手段满心只有自己修为的君上,还是择木而栖。”
沈映泉垂了眸,双目中隐隐有波光流转。
“沈道长!”夏侯亭郑重地看住沈映泉,“龙气聚形时,阵中会生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兽幻影守护龙气,需击散或是以血肉祭之,使其重归天地。只有除去四尊神兽,龙气才会显形。”他喘了口气,“你我虽然受了伤,但各自全力一击,当可除去两尊……”
沈映泉不解:“那剩余两尊……难道……”
“不错。以我身饲一尊,另一尊……”夏侯亭微笑着,望向不远处捶树的某人,“多亏沈道长救回了坠下山坡的兰姑娘。”
沈映泉微有疑惑:“倘若今日不曾遇到沈某,将军又当如何?”
夏侯亭笑得云淡风轻:“总得有弟子巡山不是么?”
“那么,将军第一日请张掌门陪同到后山‘除妖’,便是为了确认巡山的路径?”
“不错。从门派中带人出来,总归是麻烦。”
“明白了。”沈映泉心中虽然仍有疑惑,但却不再言语。
第17章 变故生
沈映泉暗暗思忖起来。
巡夜的弟子在巡山过程中出了事,无论怎样猜测,也猜不到护送宝册的将军身上去。夏侯亭原本的计划应当是在这八相聚运阵附近擒了两名巡夜弟子,封了穴道,血祭两尊神兽,他自己全力击散一尊,剩下一尊……夏侯亭定有后手!或许真正的打算是把“黄舒”祭了阵,他自己取龙气筑基,也未可知。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脸呆滞的黄舒,沈映泉念头一转,心道:“这兰不远果然心机深沉。青陵派上下,她唯一交好的便是这个极不起眼的十岁小道童,谁能料想,这竟是隐藏极深的一尊大佛,当朝太子!虽说在长生的结丹皇帝面前,太子就是个笑话……却也是太子啊。”
空地更明亮了些,白光已隐隐有些耀眼。
二人全神戒备等待了片刻,却不见有丝毫动静。
终于,沈映泉似乎有些心焦,无话找话道:“将军如何又放心我了?不怕我抢夺龙气么?”
夏侯亭漫不经心:“原不知沈道长竟已是蓄满了筑基的灵气,是以怀疑沈道长,是我多心了。沈道长经脉中既已爆满,哪里又能再容得下龙气呢?若是强行吸收了龙气,不待我出手,便是要爆体而亡。”
沈映泉不置可否,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不知四方神兽现身之前,有何征兆?是否需要将兰师妹请过来了?”
夏侯亭瞥了眼捶树的兰不远,眼角微微一抽:“会有八道地光。沈道长不知?”
微微蹙眉——是否遗漏了什么?
未及细想,眼前突然蓝光划过。
“一!”
二人飞快地交换眼神:“谁去捉兰不远过来?”
蓝光又现!
“二!”
“你去!”“你去!”
蓝光再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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