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又想到了从前在峻仪山上的唐秀,从某种角度而言,唐秀是给我亲自杀死的,以往都是她陪我在峻仪山上看云海壮阔,感天地变化之不过一瞬,然而现在没了她,周遭尽管多热闹,也成了冷清。
我随阿濂从他们的正门走回他的非天道观,那些一个两个穿得跟墨白丸子一样的弟子见了阿濂都依次躬身行礼,齐声道:“恭迎掌门归来!”
“哟嗬!不得了,还是个掌门。”我心里暗暗道。
宋祁濂从此走过去,走得十分威仪有风度,我穿着的也是道袍,跟在后面,也觉得十分有气势。阿濂往上走,后面的弟子便跟着一排,活脱脱像一锅芝麻汤圆一样。
上完台阶,看到的就是另一派的新景象。我所站着的这个地方,面对着的乃是凌清大殿。凌清大殿恢宏大气,以金銮为盖,以金砖为地,令人生畏。而在凌清大殿前的那一片空地则画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阵,阵眼以蓝色的宝石镶嵌,近看它们甚至还隐隐地发出着神秘的盈光。再往前走,可以看到凌清的偏殿,偏殿中各自安放了几个圆形的大铜炉,四个方位分别雕有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拥立着铜炉,我想这应该是炼丹用的。
阿濂从踏进非天道观开始,便不拘言笑,即便是他的师妹“圆滚滚”,不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我看她喜欢穿白色的衣裳,脸有点儿圆,所以叫她圆滚滚。
阿濂的师妹见了阿濂便一脸禁欲却又难藏喜悦之情地快步走来,恭敬地向阿濂行了个礼,带着笑意道:“莺莺恭迎掌门师兄归来!”
阿濂瞧了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句,便径直地走进凌清大殿了。
我有点儿茫然,心里一直在疑惑着:“啊?这里恭迎掌门前面要加两个‘嘤嘤’的吗?这个门规也太奇葩了。”我揉了揉眉心,也跟着进去了。
显然地,阿濂在他们这非天道观里很受尊重,他坐上了掌门之位后,众弟子都俯身向他问好,然而他的那个“嘤嘤”师妹呢,就很喜欢在他说话的时候对他暗送秋波。
经过阿濂教科书式一般的叨叨叨了一轮,众弟子散去,那个“嘤嘤”师妹又开始春风满面地走过去拉着阿濂说:“掌门师兄,这回你终于回来了,可以和师妹说说看你遇到了什么奇遇吗?”
阿濂依旧风雅阿正地站立着,目视远方,缓缓道:“故事太多,改日再与你说吧。师妹还不去休息?”
“嘤嘤”师妹听罢后,喜色满面地对阿濂鞠了个躬,蹦跶蹦跶地跑出去了。当然了,她没有蹦跶蹦跶,只是步伐有点轻快,但在我眼里就感觉她是像只小鸡崽一样在蹦跶蹦跶地出去。
大殿里没剩下多少个人,只有我和阿濂还有四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入夜后的凌清殿,灯光原本就不足,显得格调分外的昏暗。那四个老者有三个是站在灯光下,他们用审视的,或者是嫌弃的眼神盯着我。还有一个落枕,他则喜欢站在暗处,我瞧不见他,但是我相信他那双眼睛应该更加神秘,就像无极的归墟一样。我忽然觉得,我们的情爱,在大道之中,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
我的心神狠狠地晃了晃,有种“当初的矢志不渝已然有点动摇,想退却”的错觉。须臾,我抬眸时,便看到阿濂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那目光如释冰川,仿佛将周遭的一切厄运都融化掉。
我对他会心一笑。
夜,带有凉风的夜。但是风来到了凌清殿上,却似乎给这群老者肃穆的目光给冻结了。
其中一个身穿灰袍瘦削老者发声了:“小祁,你真的想好了么?”他说话并不怎么用力,但声音却非常的洪亮,与他这瘦小的身躯形成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阿濂回过身,对老者恭敬地施了个礼,温声道:“三师叔,我想好了。”
这个三师叔瘦削,旁边的那个老者却肥胖,他的脸是圆的,身体也是圆的,活脱脱像一个绿林大汉,可他却留着两撇斯文的八字胡子。我本以为他会大声地呵斥阿濂,想不到他竟斯文地道:“小祁,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断不可为了妖女断送了前程。”他的声音细若游丝,真的是没点内功的人都难以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好叭,妖女妖女,我又是妖女。”我暗自嘟囔着。
阿濂好声好气地道:“二师叔,花花不是妖女。”
听罢此言,四位老者可谓是,脸上愁云惨淡,他们用极其震惊和狐疑的眼神看着阿濂,又狠狠地把目光甩到我身上,仿佛在说:“我好端端的大弟子,非天道观的掌门人怎么就给你这个所谓的流花隐兔给毁了?!”
我也一脸震惊之色地看着他们,心道:“不关我事啊,不关我事啊!”
我又将那震惊不已的目光投向了阿濂,用眼神在警告他:“我靠!你怎么把闺中密称给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喊出来了?!”
听到“花花”这个称谓时,我简直兔躯一阵,脸上烫得跟什么似的。而阿濂却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笑意。
我的娘啊,不得了不得了,我先前还以为非天道长是什么特别特别特别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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