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宪因为常来常往,当然更熟悉里头的陈设布置,转身大剌剌坐到宋绮原来常与媛姐儿两个起居顽闹时的张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裴嘉宪便一直坐着。
默坐良久,忽而他一转身,从身侧红木质的圆茶围桌上的红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盘里寻摸着,寻了半晌,怒问道:“这里头的泥哨了,去了何处?”
在外头的良缘连忙凑了上来,道:“回王爷,妾身们见是用过的东西,清出去了。”
“那是媛小主的东西,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将它清出去。”裴嘉宪顿时就怒了。
他这一怒再怒的,吓的郑姝所有的人全都提心吊胆,颤颤兢兢,全没了方才王爷还未来时,大家一起等着俊美威严的肃王殿下大驾光临时的喜悦。
裴嘉宪攥着手顿了片刻,忽而说道:“郑氏,过来。”
郑姝这时候也开始有些怕了,颤颤兢兢上前,笑道:“王爷可是要妾身服侍您歇了?”
裴嘉宪一手支额,坐在桌前,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在桌面上虚虚的按着,顿了半晌,忽而轻轻一攥,低声问道:“去年的端午之夜,你和佟幼若都瞧见了什么,就何至于报到皇后娘娘那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瞧见什么啦,瞧见太孙把你媳妇儿吧唧了一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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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毛骨悚然
端午之夜, 郑姝发觉皇太孙裴靖在宴席上, 一直默默注视着陶八娘那个瞧起来温默默的娘家小外甥女儿, 于是就告诉了佟幼若。
俩人一道儿尾随着, 在裴靖把罗九宁压到梧桐树后面的那一刻,佟幼若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倒在地。
那不止是皇太孙偶尔瞧着个女子生的好看, 就想香一口她的唇, 或者吃她点儿胭脂,无论郑姝还是佟幼若,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裴靖是真喜欢上了那个姑娘。
至于后来的事情, 就不仅仅是佟幼和和郑姝两个和谋那么简单了, 皇后和太子妃, 甚至太子也参于其中, 不过, 郑姝敢保证的是,这事儿裴嘉宪绝不可能知道。
她两道红而饱满的唇立刻就抽了一抽, 却也道:“王爷这话说的, 妾身不记得什么端午节的事儿。”
裴嘉宪忽而挑眉,灯下暖玉色的一张脸俊美之极:“哦, 你忘了。好, 那孤且问你,去年的中秋之夜呢?你总还记得自己和佟幼若给翠华宫送酒糟鸭脖的事儿吧。”
郑姝叫他一双冷黯幽沉的眸子盯着,只觉得有种毛骨悚然式的惧怕感。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
郑姝心说不会吧, 他那夜明明吃醉了酒,人事不知,会知道什么。
“妾身何曾给翠华宫送过酒糟鸭脖,王爷真是说笑……”郑姝伸了手过来,哑声道:“不如,妾身伏侍着王爷睡了吧。”
裴嘉宪抽着唇,忽而就笑了起来,一直在笑。
他要笑的时候,眼角桃花浮的淡淡,没了怒中那种阴恻恻的神情,俊美而又温柔,当然,郑姝之所以愿意听皇后的话,一个世家之女,从长安跑到洛阳,带着大批的嫁妆来给他作妾,也恰是因为这男人笑起来时,那种莫名的温柔感。
她来给他作妾,算得上是皇后对于他的青眼。她在这肃王府中过的好过与否,关系着皇后和太后在宫里给不给丽妃穿小鞋。
裴嘉宪在这府中,任给谁没脸,也绝不会给她没脸。
郑姝瞧裴嘉宪笑的那般温柔,以为他不过是诈自己,或者开个玩笑,抽了抽唇,遂伸了手过来,依旧是柔柔的声音:“要不,妾身伏侍您上床?”
裴嘉宪伸长了一条腿,一手支着下颌,柔声笑了笑,竟是低低说了句:“既你不肯与孤说,那就暂且与千里聊上几句,孤在外头等你?”
说着,他站了起来,转身却是出门了。
紧接着进来的是陈千里。这陈千里是裴嘉宪的亲侍,八尺高的汉子,肌肤黝黑,声若铜钟一般,而陈千里的手里,还拎着只小哈巴狗儿,雪绒绒的个小团子,呜呜咽咽的叫着。
郑姝极爱这小哈巴狗儿,从这小狗儿从母胎里出来就养着,又从长安带到洛阳,真真儿的是,比自己最贴身的几个丫头还亲。
她见陈千里拎着只狗进来,还伸了双手就要去搂:“欢欢,这半日不见的,你跑哪去啦,叫娘一通好找……”
裴嘉宪站在外头,望着廊下几个丫头,忽而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出去。
几个丫头们提心吊胆的,正往外退着,便听屋子里的郑姝失声尖叫了一声:“欢欢!”
紧接着便是小狗的残嚎之叫,以及郑姝的撕打,哭闹之声。良缘胆子大些,退过照壁时回头一看,便见那冷面的王爷鸦青色的袍子叫冷风拍打着,袍摆烈烈,负手站在廊下,眉宇间一股子的晦涩。
而屋子里传出来的,则是郑姝不停的咒骂和嚎哭之声,她还在厉声尖叫:“裴嘉宪,裴嘉宪你给我进来,你这样待我,我要报到皇后哪儿,报给皇后听,叫她折磨的丽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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