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仇人,是这天下最卑劣的人。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你真的不想回望京去瞧一瞧,不想替你的妻儿报仇了吗?”齐衡沉声说道。
“想,做梦都想,可是我一介废人,仇人在望京却过得有滋有味,我如何能报仇?若不是王爷给我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恐怕我也早成了死人。”卓然愤愤然地道。
他有太多的不甘和怨恨,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每天闭眼想到的都是妻儿悲惨的结局,眼泪流干了,那股恨意还在。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忘怀,灭门之仇,这种恨早已沁入了血液里,难以拔除。
像是心魔一般,如影随形,可是他根本无法复仇,每次望京传来的消息,他的仇人都是如何步步高升,位高权重,他气得要吐血了,却也无能为力。
齐衡看着卓然眼眶通红,马上就要滚下泪的状态,心里着实不好受。
他原以为自己早已是铁石心肠,可是看到自己当初奉为先生的男人,被逼到这种地步,也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又何苦以此来逼迫先生。无论先生愿不愿意替我办这事儿,我都可以告诉先生,他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不过为了避免你的旧仇人知道此事,你们还是不要相认了,求个心安。这辈子当个普通人,平安顺遂也挺好。”
“东阳,送客。”齐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撑着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已是强弩之末。
“慢着,他真的还活着,你没骗我?”卓然有些激动的问道。
齐衡只点了点头,便疲惫地闭上眼,显然是要休息了,任由他再问什么,那边也没有任何回复了。
齐东阳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卓然哪是他的对手,只有乖乖地做好。
院子里,那个面嫩的少年医者弯着腰正在水井口洗菜,白嫩的手臂上似乎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刺眼。
卓然打了个哆嗦,他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当时发妻刚生产后不久,窝在他怀里,轻声细语地道:“然郎,你瞧,我们的孩子是有福的,这胎记红通通的长在手臂上,真好看,还好认。哪怕丢在小孩子堆里,也一眼就能瞧见他。”
他记得自己当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也放柔了声音道:“是啊,他是想让我们多疼他一点呢。”
如今时过境迁,这世上也只留下他一个人了。
他猛地回过神来,再想去看的时候,那少年医者已然端着洗好的菜进了厨房。
“他是谁?他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块红胎记?”卓然猛地抓住了齐东阳的手,非常激动地询问道,甚至因为太过用力,整个轮椅都被他带的歪到一边。
要不是齐东阳反应及时,说不定已经翻过去了。
“他是我们的小大夫,一起长大的小弟弟。至于胎不胎记这事儿,不劳您惦记。他姓刘总比姓卓好吧,否则就他这小身板还不够东厂那些太监折磨的。”齐东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推着他将他送出了大门。
“您慢走。”说完,大门便被关上了。
卓然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推着轮椅慢吞吞地出了巷子。
他的怀里揣着那个精致的锁盒,因为上面镶嵌着宝石,显得沉甸甸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
赐婚圣旨已下,王府内就开始忙着给郡主收拾东西,她是必定要去望京的。
萧瑾瑜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说衣裳钗环,就她从小到大过生辰时,受到的礼物也是一个大木箱子装不下的。
白雯这几日调过来好几个婆子收拾,可是面对这一屋子的东西,依然愁的很。
况且就算舍弃一堆东西,那萧瑾瑜的嫁妆以及日常吃穿用度,那也是装不完。
再加上萧荣这几日一直在跟她商量,要不要趁着这赐婚圣旨做些什么,她就存了心思。
卓然和萧荣这几日每天都往书房里钻,包括王府的其他门客,甚至后来曾跃都加入了其中。
书房里每天都有无数次激烈的争吵,甚至到摔东西的地步,显然争议极大。
直到小半个月后,萧荣开始遣散部分门客,燕北的部分官员也收到了什么风声似的,一时之间局势显得很紧张。
又过了几日,一封燕北的急奏承到了皇上的手中,九五之尊打开后看了半晌,神情复杂又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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